兩人誰也不說話的僵持片刻,陸舟始終拿著勺子遞在邊。
沈亦歡最後還是張口吃了。
陸舟沉默著,不管說什麼都沒反應,隻機械的喂吃飯。
吃完後,他把東西收拾乾淨,把外賣袋放到門外又回了臥室。
「我手機呢。」沈亦歡問。
「外面。」
「給我。」
他沉著臉抬眼,仍然沉默。
後面三天,沈亦歡鬧了前兩天,可陸舟這回就是怎麼也不心。
怎麼可能心。
他終於做了他這些年來最想做的事。
把沈亦歡關在只有他一人能夠看到的地方,讓他終於抓住了從來沒有過的安全,一種沈亦歡終於不會離開他的安全。
他們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寸步不離,一睜眼就能見到沈亦歡。
可這種安全終究是他強搶來的。
三天結束,陸舟又要重新回軍校。
走之前,沈亦歡乖乖在他面前做保證,說自己以後再也不一個人喝那副樣子了,再也不跟那些男生一塊兒去酒吧了。
走後,沈亦歡就義無反顧的拎著包離開了公寓。
那時候,陸舟在軍校,沒法和外界通。
那時候,沈亦歡剛準備離開後撒潑的玩,就被突如其來的噩耗殺了個措手不及。
再後來。
陸舟再次放假,開機後就收到了沈亦歡之前發來的分手短信。
電話打不通,人也找不到,問遍了邊的朋友也都不知道,陸舟就去找沈亦歡的,老人家也已經不在了,住在那的是另一個人家。
他覺得天塌了。
他想過沈亦歡有一天對他厭倦了提分手,他也想過那個況下他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可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陷如此狼狽無措的境地,他本聯繫不上沈亦歡。
那時軍校已經開始分配他們進行實地練。
陸舟整個人都於混沌的狀態,沈亦歡的手機再也沒開機過,聽丘茹茹說,去了國外,就連丘茹茹的電話也不解接。
他幾乎是於絕的狀態到了新疆,到了那片大漠。
那段日子實在是太難了,他睡不著,整夜整夜的睡不著,神衰弱,有時候還會有幻覺,甚至偶爾,他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隊裡有了一個任務,在當時被以爲是必死的任務。
底下一片安靜,面面相覷。
陸舟舉了手。
說他去。
去執行任務。
或者說,去解。
***
陸舟這輩子都沒有見到過如此骯髒、如此腥的畫面,都是在敵營裡見到的,各種殺戮與罪惡。
他在那段日子裡在那些場面的刺激下,竟然開始能睡著了,盡管睡眠仍然很淺。
在去紋的前一天他睡了那些日子來最好的一覺。
他夢到了沈亦歡。
他遇到的第一天。
那樣的笑臉,那樣的耀眼。
「陸舟,你紋個什麼樣兒的?」
敵營的頭兒很重他,覺得他是個能狠下心的人,也是難得看遍那些腥場面這樣不聲的人。
「要不紋個我這樣的?」他指了指自己左手臂上的大片花紋。
「紋株櫻桃吧。」他淡聲。
「什麼?」頭兒的眉豎起來,詫異道,「紋那玩意兒幹嘛?」
陸舟了上,坐在作室裡︰「好看。」
頭兒嗤笑一聲,食指點了點他︰「娘們唧唧的。」
當紋工尖銳的頂部在他的後背一下一下刺時,陸舟眼眶整個都是紅的,像是自一般,要把沈亦歡紋在上,刻進。
軍營裡有一個月沒接到任何消息,幾乎以爲陸舟已經犧牲時,收到了一封信件。
通知收尾。
誰也沒想到這個剛剛從軍校裡出來的男人能夠一個人把那敵窩給搗爛了,也沒想到搗爛之後他還能活著回來。
更沒想到,他遍鱗傷,後背大片的紋發炎染,幾乎要了他一條命,所有人都他求生意志堅定,活著撐到了軍營,卻又聽醫生說病人在昏迷之際沒有毫求勝,不一定能夠醒來。
不過後來好在是醒了。
一系列的工作結束,大案告破,原來的新疆軍區隊長犧牲,追授烈士。
陸舟病好,了這裡新一任隊長。
扛起了更加沉重的擔子。
也得到了一些權限,他利用這些權限,終於得知了沈亦歡在國外的境況。
他像個窺狂,瀏覽了所有社賬號上的照片,都保存到自己電腦裡,時不時翻開,還定位了的住址。
可他不敢去找,猶豫再三,給寄了錢過去,沒有署名,就只有一疊鈔票。
再後來。
沈亦歡回國,重新讀完了剩下的兩年大學,攝影大賽開始獲獎,進了工作室,了一名專業攝影師。
這些,陸舟全部都知道。
可那次在醫院外的便利店重遇,他的確沒有料到。
他走進便利店,沈亦歡那張折磨他日日夜夜的臉就撞進了他的瞳孔。
他一顆心都收到幾乎炸裂,沈亦歡變了,無可置疑,瘦了,更漂亮了,整個人都了,不再像從前那樣楞角分明。
可竟然又出現了。
鮮活的站在他面前。
陸舟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就像八年前那樣,百般遠離,最後仍然會義無反顧的走向,擁抱。
甘之如飴。
「你尚未出現時,我的生命平靜,軒昂闊步行走,輒料事如神,如今惶、怯弱,像冰融的春水,一流就流向你。」
我曾經默默無語的,毫無指的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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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現在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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