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走到陸夢華的麵前，低頭看。

陸夢華麵一片死灰，聲喊了一句：“母親……”

“別我母親，”侯夫人淡淡地說，“我當不起你這句母親。”

陸夢華抿著，不敢吭聲了。

不敢說，跟所有人都不敢說，從小到大從未過侯夫人一聲母親。即便了，侯夫人也從不應聲。

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侯夫人淡淡地道：“你與唐修宴的事，可有人迫你，陷害你，引你？”

“……沒有。”

“那這一切都是你自願了？”

“是，我自願。”

陸夢華說完，就緩緩的低下了頭。

侯夫人點了點頭，又說：“你為忠勇侯府的嫡，從小到大要風的風要雨的雨，我與侯爺可曾虧待過你半分？”

陸夢華：“……不曾。”

“既然不曾，我們之間也無半點仇怨。今日這條路，是你自願選擇自己要走的，對嗎？”

“……是。”

“既如此，那以後不管出了任何事，都與我和侯爺無關。”

陸夢華仰頭看著侯夫人，心中發涼，卻還是隻能著頭皮說：“今日這條路，是我自己要走的，以後不管如何，都怨不著父親母親。”

侯夫人點了點頭，轉看向陸高飛：“侯爺，你呢？”

陸高飛深吸一口氣，轉頭道：“你做主便是。”

侯夫人便回頭對陸夢華說：“既然是你自己挑的夫婿，既然是你自己選的路，那我也不好阻攔，事已至此，我能做的也隻有全。”

“你與唐修宴的事，我和侯爺允了。”

“可你不能以侯府嫡的份出嫁，畢竟是做妾，我們侯府丟不起這麽大的人。我與侯爺會給你準備一份嫁妝，保證你今後食無憂。”

陸夢華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母親，我不要……”

曾經自持侯府嫡的份對陸九卿這個庶出不屑一顧，如今出嫁卻不能以嫡的份，這讓接不了。

嫁過去為妾低人一等已經很過分了，現在還要這樣，讓陸夢華難以接。

侯夫人卻已經轉坐了回去，自顧自地說：“你的肚子藏好，莫要人瞧出來。過去之後仔細算著日子，將來生的時候也好有個說法。”

侯夫人冷著臉代了很多，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半點不見一個母親對兒的誼。

陸九卿冷眼旁觀，心中想著，若是何氏在此定然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何氏雖蠢，但是的行為反應，才是親生母親的反應。

陸九卿的視線落在侯夫人的上，試圖從這個人上找出點什麽來。

這個人……本應該是自己的生母才是。重生回來之後，很多次都盼著與母親相認，甚至幻想過很多次與相認的畫麵。但是隨著接的次數增多，陸九卿越來越不敢去想了。

從侯夫人的上，看不到一個作為母親的影子。

正在陸九卿看著侯夫人走神的時候，侯夫人突然看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陸九卿瞬間直了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