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將晏傾整個抱住,將臉在他頸窩里,深吸了一口氣。
涼的。
的手從晏傾的袖袍里鉆進去,與之相。
舒爽之下,頓覺什麼玉枕、冰塊都不如他解暑。
晏傾被這登徒子調戲良家似的行徑給弄得渾一僵。
可分別多日。
他渾上下都囂著,想與灼灼親近。
晏傾嗓音低啞地喊“灼灼。”
秦灼在他頸間吸了一口氣。
跟剛化形的妖吸神仙的仙氣似的。
晏傾低頭,薄輕吻的鼻尖,緩緩往下往吻的。
秦灼卻在這會兒而退,倚坐在一旁的欄桿上,“生辰歸生辰,事還是要說明白的,自打我記事以來你就是晏家的三公子,怎麼會是家的辭鏡?而且你跟花人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我竟全然不知?”
晏傾看上一刻還抱著自己,下一刻就開始問起了舊事,再去想那些不堪回憶的過往,竟也不覺得有什麼了。
他還在琢磨從何說起。
秦灼又問道“昨夜暉他們說六月初五是辭鏡的生辰,而你一直以來過的生辰都是六月初六,這又是何緣故?”
“辭鏡的生辰確實是六月初五。”晏傾聽問到了這個,便從這里說起。
“十五年前的六月初五,也就是我還是辭鏡的時候,那一年的生辰,暉舉家出游狩獵,將我扔在了一個虎狼頻出之地……”
深山老林,曠野荒墳。
五六歲的小年置其中,高有毒蛇纏繞在樹枝上,好不容易找到一可以藏的,一抬頭就眼冒綠的狼盯著他,出了狼窩,又聽虎嘯聲響徹山林……
br> “他們為了找那麼一地方煞費苦心,壯年獵戶進去都不一定能活著出來,更別提一個五歲稚。”晏傾說得很是風輕云淡。
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他說的是‘扔’,不是不小心走失。
這意味著那時候的他就知道自己的父母想置他于死地。
秦灼卻忽然想起,小時候的晏傾厭惡黑暗,夜里睡覺的時候,屋里也點著燈盞。
還因此為他做過一盞可旋轉的花燈,其實做得并不怎麼細,跟鋪子里賣的差遠了,晏傾卻很喜歡,一直放在榻旁,寶貝似的,平日里都自己拭,不許小廝下人們。
“只是他們沒想到,晏家人會在那天出現在那座深山里。”晏傾提起晏家父母來,神稍稍和了一些。
他說晏家祖上本是家的旁支,分家鬧得不快,便改了晏姓。
當時晏父娶了永安楚家的兒,原本是住在東臨的,可晏家子先天不足,只能用各種名貴藥材吊著命,夫妻兩人為求藥引不惜帶著小廝仆從遍尋荒山。
而那一天,他們沒找到藥引,晏家子夭折了。
就在晏母悲痛絕之時,撿到了一個跟子同齡的孩子。
就像是上天注定了一般。
帶走了晏母的孩子,又給送來一個孩子。
晏傾說“就這樣,家的三公子變了晏家的三公子。”
而晏父又因為妻喪子之痛難解,舉家搬到了永安,過新的日子。
就連好的幾個友人都不知道真正的晏家三公子早就夭折了,晏傾是撿來的。
晏家人也不愿提這事。
時日一久,也就沒人知曉其中了。
說來可笑,同樣是為人父母,晏家雙親痛失子傷心絕,撿到了一個同齡的孩子都能好好養大。
而暉夫婦,親生的兒子都舍得殺害。
這世上有些人是不配為人的。
秦灼氣得咬牙,心道昨夜只踹暉一腳真是便宜他了。
怎麼也得多踹個十腳八腳的。
不過……現在暉中了毒,又被著,想踹還是可以去踹的。
“他們撿到我那天是六月初六,就當做是我的生辰了。”晏傾說道,“就當昨日死,今朝生,有了新的份,過與從前全新不同的人生。”
因為那一天是真晏三的忌日,所以晏家人也不會專門給他過生辰。
其實他也不怎麼在意。
親生父母都沒給的舐犢之,又怎麼能奢求養父母給。
真正會記得這一天的人,只有灼灼。
其實生辰是哪一天,有什麼關系?
只要這世上有人牽掛你、在意你,就是最好的。
“這話倒也不錯。”秦灼手拉著晏傾跟自己一起坐,“說來也巧,我被皇帝用無爭調包,被爹爹帶著遠走江南,你也是機緣巧合才被晏家人帶著去了永安,繞了這麼大一圈,也擋不住你我相識相知,還真
是天定良緣啊!”
晏傾和相依而坐。
兩人都不說什麼‘帝星’、‘皇后命’,這些所謂的預言吉兆,給他們帶來了太多的不幸。
只說著年那些事。
秦灼與他說起時懵懂,被晏傾勾的一心撲在他上,說起兩人初遇……
尚在襁褓之中時被秦懷山帶著東奔西跑,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到了秦家才過上三餐溫飽,有人照顧的日子,子骨比別的孩子都孱弱,秦懷山和秦家人都怕夭折,真真是含在里怕化了捧著手里怕摔了。
寵得三歲半,快四歲了還不肯下地走路,到哪都要人抱著。
直到那一天,剛搬回永安不久的晏家人上秦家走,秦灼在花園里看見那個雕玉琢的小年晏傾,直接從秦懷山懷里掙扎著要下地。
一下地,噠噠噠就朝晏傾跑了過去,直接一把將人抱住,笑得像個小太,“我、我的。”
后來的許多年里,秦家長輩還常常拿這事打趣秦灼,說小時候不肯學走路,一看見晏傾就跑著撲向他。
彼時滿園繁花,親朋在側,歡聲笑語不斷。
忽然被小姑娘抱住的小年僵立著,猶豫著要不要推開。
可那樣小,失了支撐只怕站都站不穩。
就在小年猶豫的片刻間,兩家的長輩笑著打趣小姑娘,緣之所至,竟就這樣定下了婚約。
沒有人知道,被人從深山里撿回來的小年,在那一天,在被小姑娘抱住的那一刻。
他站在惡鬼橫行的地獄里,看到了人間的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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