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眾人“你們說他三年不與其來往，一回永安薄寡義就上門退親，可他分明在得知陛下與秦二爺出事之后，就立馬趕回了永安！”

當初晏傾剛追查出大哥枉死的一點線索，來到玄晶城同說。

姐弟倆為了此事焦頭爛額。

沒過多久。

永安那邊便來了消息，說秦家二老去了，秦家族親上門鬧事爭家產。

秦懷山是個和子，秦灼又是大小姐脾氣，跋扈慣了，那容氏又是個不安生的，與人鬧起來不得要出事。

晏傾得到消息，日夜兼程地往回趕。

“你們說晏傾薄寡義，可我那冷冷的三弟，為了他喜歡的姑娘，夜奔千里，披風戴月地趕回永安，這一去便是三年蹤跡全無！”晏如昔說著，回頭看向秦灼，“他不是棄你而去，他是……”

“他是被高手所傷，險些沒了命，被貧道帶回靈云觀救治。”張靜玄接話道“整整三年，晏傾都在靈云觀的后山，不曾離開過。”

張掌教這話說得還含蓄些。

沒說晏傾是被那嗜老怪強行灌幾十年力，折磨得生不如死，放出去會禍害百姓，所以才將他囚于靈云觀后山。

秦灼早就知道這事，可饒是再聽一遍，還是忍不住心疼。

還有晏二姐姐說，當初晏傾聽到秦家出事的消息，立馬就趕回了永安。

他是趕回永安的路上出的事。

他是為了，才遭此大難。

這些，晏傾都沒同說過。

這人心里永遠都藏著事。

秦灼知道一些，開口問了，他就說一些。

不問，不知道的那些，他就深藏心底，只字不提。

晏如昔

說的這些，字字在理，幾個大臣無法再拿晏傾在秦灼落難時退婚是薄寡義之舉說事。

眾人安靜了片刻。

“退婚那天，朕問晏傾要個了由頭。”秦灼忽然開口道“他同朕說，山鳥與魚不同路。”

那天是重生的第一天，一心想著要與晏傾撇清關系，要好好保護爹爹，要這一生再也不重蹈覆轍。

那天看見晏傾對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看他紅了眼……

訛了晏傾兩千兩。

笑著與他斷了。

而如今，諸多籌謀。

只為能與他再續前緣。

晏傾聽提起那些舊事，低低地喊了一聲，“灼灼。”

“話是你說的，但我已經盡力替你圓回來了。”秦灼低聲跟他說了這麼一句，又朗聲與眾人道“山鳥與魚，的確不同路，可朕與晏傾是……”

稍稍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鳥上枝頭變凰，魚遇風云已化龍。”

“此乃龍呈祥！”顧長安高聲道“哪里是什麼山鳥什麼魚能相提并論的！”

顧大人時不時接一句，把眾人弄得一愣一愣的。

晏傾當初退婚的時候，被秦灼著說出這麼一個由頭，本是萬般無奈。

今天卻正好被秦灼圓了回來。

天子為真龍，皇后是凰。

但凡他倆沒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上

，這話都圓不回來。

陛下親自開口護著晏傾，在場眾人，但凡有點眼力見，都不敢再說晏傾的不是。

大臣們都低頭，想著只能就這樣認了。

“方才說的是從前的舊事，咱們再說說這幾年的事。”晏如昔卻沒打算就這樣結束，說著又繼續道“陛下平定天下，諸位皆是有功之臣，封賞厚賜，聲名遠播，再看晏傾！”

晏家二姐姐遠在玄晶城，都能聽到有人罵晏傾，再加上顧長安這次給遞的信兒，寫得十分清楚。

晏傾背了多罵名，了多委屈。

秦灼邊這些人里，顧長安有祖父祖母，謝無爭有謝家舅舅，花辭樹有他那醫圣師父，連初五都有人幫著，只有晏傾，只有他家中無人，沒個幫襯。

既然來了，便要好好同這些人說道說道，“他為陛下，為這江山百姓做了多事？怎麼，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就不是功勞？忍辱負重，匡扶朝政就不是良臣？”

一眾大臣被晏家二小姐，玄晶城的城主夫人問的啞口無言。

明浩瀚在一旁看著，既著急又無奈，到底只是抬袖給晏如昔了額間的細汗，低聲同說“你別急，慢些說，千萬別了胎氣。”

秦灼轉吩咐宮人,“去給朕的二姐姐沏杯茶來。”

宮人連忙應聲去了。

“就算不提那些功勞苦勞，也要說說那些兵和銀錢。”晏如昔道“當初陛下還在北境做永安君的時候，我們玄晶城把一批又一批的兵往北境送，是為了什麼？那是我給我三弟備下的嫁妝！”

一般男

方家出的都是聘禮，方家中給兒陪嫁的才嫁妝。

晏家二姐姐說起嫁妝來也十分地自然，說話不帶半點磕絆的。

朗聲道“你們收了嫁妝，打了勝仗，天下平定了，江山穩固了，你們就翻臉不認人，說我家三弟這不好那不好，做不得丞相，也做不得皇后，配不上陛下？你們倒是說說，哪里他配不上？”

“這……”先前一直說晏傾不能做皇后的那幾個大臣都被問得沒法回話了。

先前玄晶城送來的兵和銀錢，晏傾都沒有提過，眾人都只當是他們為了投靠秦灼，所以才這樣主。

誰知他們竟然是在這等著。

晏大人的嫁妝早就已經用上了。

正如明晏氏所說，他們是拿著玄晶城送來的兵打了勝仗，如今天下平定，江山穩固，先前秦灼登基封賞群臣的時候，玄晶城明家也沒來邀過功。

為的就是晏傾的名分。

這會兒就是想退也沒法退。

更何況，看陛下這樣，顯然也就是拿這事為晏傾主中宮再添一份籌碼而已。

那他們還能說什麼？

幾個跳的最厲害的大臣都啞口了。

秦灼掃了他們一眼，溫聲同晏如昔道“二姐姐放心，晏傾在朕眼里，自然是哪里都好的。”

晏如昔看那幾個囂得最厲害的都歇了，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同秦灼道“那陛下究竟是怎麼個意思呢?”

“皇后。”秦灼握住了晏傾的手，這話是他說，也是和晏如昔和在場所有人說“晏傾必須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