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夕也是一驚,瞬間蹙了眉頭:“來人是侍還是宮人?”
如果是蘇皇后宣召,來的應該是宮人。
如果來的是侍,那就不太妙了……
玉簪眼底閃過憂,低聲答道:“來傳旨的,自稱姓馬。”
馬三思?!
永明帝邊最得用的侍,一個是蔣公公,另一個就是馬三思。今日馬三思忽然來傳旨,顯然是奉天子之命而來。
這數月來,一直深居簡出,出府的次數之又。為的就是降低自己的存在。
永明帝忽然命人來傳旨,是要做什麼?
趙夕的心倏忽一沉。
事到臨頭,驚惶也沒用。趙夕很快冷靜下來:“我這就去聽旨。”
玉簪海棠金盞櫻草都跟在趙夕後,進了趙家正堂。徐三領著一眾親兵,守在正堂外。大伯母孫氏,也聞訊匆匆而來,趙素心趙鵲羽和兩位堂嫂都一同來了。
儒雅面的馬公公,目掠過趙夕麗無雙的臉龐,心裡一陣驚歎。拱手笑道:“咱家奉皇上之命前來傳口諭,請趙六姑娘聽旨。”
趙夕微笑著還了一禮:“馬公公快請起。馬公公去過北海郡,我爹屢次在我面前誇讚馬公公,說馬公公才學滿腹。今日有緣得見,馬公公氣度果然不同尋常。”
馬三思哈哈一笑:“咱家讀過幾本書,學識淺薄。能趙狀元的眼,也是咱家的福氣。”
然後溫聲傳旨:“咱家奉皇命傳旨,請趙六姑娘接旨。”
趙夕垂首應是。
這道口諭,倒也不算出格。甚至可以說是一道恩旨。令趙夕在歲末之日進宮赴宮宴。
趙夕微笑謝恩接旨。
孫氏忙奉上一份厚禮。馬三思不肯收,臨走之際,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宮中有人傳言趙六姑娘是當世第一人,聲名之盛,皇上也有所耳聞。”
趙夕神未變,微笑應道:“多謝馬公公提醒。世子在宮中,也一直承蒙公公照拂,這份恩,我都記在心裡了。”
果然是個聰明至極的姑娘,稍一暗示就懂了。
馬三思不再多言,拱拱手離去。
……
馬三思一走,孫氏額上的汗就下來了,一把抓住趙夕的手,急急道:“月牙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無端端地,皇上為何忽然傳口諭,令你進宮覲見?”
孫氏久居京城,頗有見識。自然清楚天子傳旨和皇后宣召之間的微妙區別。趙夕是北海王世子未婚妻,蘇皇后想見見不稀奇。換了是以好~聞名的永明帝……
不行,趙夕絕不能進宮去!
孫氏越想越是驚懼,不等趙夕說話,立刻又道:“我這就讓人送信去工部,讓老爺回來,商議此事。”
趙夕倒是比孫氏鎮定得多,反手握住孫氏的手:“大伯母先別慌,今日是二十六,離歲末還有四日。且讓我好好想想應對之策。”
孫氏咬咬牙,低聲道:“不管如何,不能進宮。”
皇命之下,抗旨不從是死罪,甚至還會牽連到大伯父和趙家上下。
這個暗中作祟的險小人,就是窺準了這一點,才設下這一計。
這個人,到底是誰?
趙夕心念電轉,低聲安孫氏數句。待孫氏緒稍平,才回了自己的院子。趙素馨默默跟了進來。
屋子裡只剩姐妹兩個,趙素馨才出憂:“月牙兒,現在該怎麼辦?”
趙夕蹙眉低語:“五堂姐,我倒不怕別的,隻擔心世子。”
趙素馨一愣,抬眼看過來:“世子怎麼了?”
“這一計,就是衝著他去的。”趙夕歎了一聲:“他要是沉不住氣,大鬧宮廷,就會激怒天子,被重重治罪。”
趙素馨想想也覺心驚,憤怒不已:“到底是誰,這般險卑劣?等等,會不會是慕容慎?”
趙夕沉默片刻,才低聲道:“不是他。”
慕容慎如果要出手,會直奔著徐靖,不會牽連到。
以慕容慎的脾氣,絕不肯讓去見好~荒~的永明帝。
趙素馨見趙夕語氣這般肯定,半信半疑道:“不是慕容慎,又會是誰?”
趙夕緩緩道:“前些時日,我去北海王府,見過西河王世子潁川王世子,還見了太子。”
“太子溫和,對世子百般維護,所以絕不是太子。”
“出此毒辣計策之人,就在西河王世子和潁川王世子兩人之間。”
趙素馨聽得熱沸騰,憤而怒罵:“這兩個卑劣的混帳!怎麼做得出這般無恥的事來!有能耐就直接出手對付世子,算計一個子算什麼本事。”
趙夕輕聲道:“我和世子是未婚夫妻,婚期就在來年四月初六,算一算日子,還有三個多月我就是北海王世子妃。夫妻一,以後此類事絕不會。”
這倒也是。
抱怨惱怒都沒用。現在要的,是想出應對的法子。
趙素馨思忖片刻,很快有了主意:“不如你裝病,先躲過這一回。”
趙夕略一點頭:“這也算一個法子。我再好好想想。”
……
椒房殿。
蘇皇后眼中閃過怒火,聲音依舊不疾不徐:“皇上真地令馬三思出宮傳口諭了?”
宮人低聲答道:“是。馬公公已經出宮去傳口諭,應該很快就回宮了。”
蘇皇后淡淡道:“此事本宮知道了,你先退下。”
宮人應聲告退。
蘇皇后獨坐良久,面愈發沉凝。
“啟稟皇后娘娘,”一個宮人快步進來稟報:“練武場那邊鬧起來了。北海王世子忽然手,西河王世子潁川王世子都不是對手。太子殿下攔都攔不住。”
蘇皇后迅疾起:“本宮這就過去。”
宮裡的練武場極為寬敞,可以練騎。練武場邊的武架共有三排,有木質的刀劍棒,也有真正的利。
太子弱,不宜習武。這麼多年來,練武場一直形同虛設。
直至徐靖等藩王世子進宮,這練武場才熱鬧起來。今日就更熱鬧了。一堆侍和宮中衛在踮著腳尖看熱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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