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還會再對有什麼要求?
——“晞兒將孤照顧的很好, 之前做宮時, 便辦事得力。做了孤的太子妃后, 亦將東宮的事料理得很好,這還沒用?”
容晞著纖手為自己拭著淚,小聲回道:“這些都是妾應該做的,是妾的本分。”
慕淮眉眼深邃,語氣也低了幾分:“那孤為晞兒的夫君,不讓晞兒委屈,也是本分。”
慕淮哄的語氣就跟同講話似的,很一本正經,卻又帶著無奈的縱容,真真會到了被捧在手心里寵護的覺。
齊國太子是個多矜傲的人,再清楚不過了,哄人時竟也是如此束手無策。
容晞不破涕而笑。
慕淮見此,英雋的眉宇方才略舒展了幾分,他低首,與眼前的小人額抵著額,用低沉的嗓音又命:“不許再哭了。”
容晞乖順地點了點頭,雖不重,可到底也不想一直踩在慕淮的華舄上,誰知玉足剛要地,子便被男人橫抱了起來。
就像只小貓似的,輕而易舉地便被男人制在了懷里,剛止住眼淚的容晞仍噎著,長睫墜著淚珠,眼尾還泛著桃,瞧上去虛弱又纖。
容晞在慕淮的懷中小聲道:“夫君…你先放妾下來,妾要伺候夫君更洗漱。”
發現慕淮并不喜歡旁人伺候,所以縱是了他的妻子,他的近冠也都是在打理。
平日慕淮穿得,戴得冠飾或是帶鉤佩綬,都是親自搭配的。
只是在懷孕的后期,子實在不便,才將這些假手于人。
慕淮氣勢凌人,實則不喜歡其余宮人的靠近,東宮的宮總是被他嚇得夠嗆。
其實在逃跑前,也曾擔憂過,若慕淮一時找不到伺候的宮人,該怎麼辦?
慕淮聽到這話,卻又想起了適才在他面前跪下的模樣,卑微又可憐,讓他的心口一一的疼。
他并未依言將人放了下來,再度低聲命道:“日后于私,不許再跪。晞兒不再是孤的奴婢,而是孤的發妻,就算你做錯了事,孤又怎會不容你?”
發妻這詞令容晞心中一震。
卻然,是慕淮的妻子,可骨子里卻總把他當主子。
容晞聽話地點了點頭,溫道:“…嗯,妾記下了。”
慕淮將人放在地上后,命穿好木屐,容晞的腳趾生得跟玉瓣似的,在暖黃的燭火下看著愈發白皙。
慕淮收回了視線,見小臉淚痕未干,便抬聲喚宮人端來了螭龍紋的銅盆。
宮人至此后,便見矜貴英朗的太子正蹙眉用帨巾為太子妃著臉蛋,他作雖明顯算不上溫和。
可太子竟是親自為太子妃做這種事,仍讓人覺得怔然,甚至是骨悚然。
原來皇家夫妻也如民間夫妻一樣,會有爭吵和,但最后還是會如那句俗語一樣,床頭打架床尾和。
待那倔強的氣人親自伺候他更梳洗后,慕淮將人摟在懷里,同相擁而眠。
容晞今日屬實疲累,不經時便在男人悉的懷中進了夢鄉。
睡姿恬和,看上去毫無防備,就像是一朵純又脆弱的小花,這種以君為天的弱無依,最能激起男人的保護。
容晞呼吸清淺,上也泛著好聞的馨香。
慕淮暗覺,就單是這麼看著容晞,他看上幾個時辰,都不會膩。
原本就是個絕的睡人,也是獨屬于他一人的帳中。
慕淮眸底愈發溫和,他小心地手為人攏了攏長發。
待親了下的眉心后,慕淮剛要睡下,便聽見容晞在夢中喃喃囈語著:“芝衍…芝衍,我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
話落,慕淮畔微牽,那抹淺淡的笑意卻蔓至了眼底。
他輕輕啄了下人的小,以低不可聞的聲音對夢中的人道:“我也喜歡晞兒,很喜歡晞兒。”
*****
大齊的禮部負責皇家的典儀,而鴻臚寺的院卿擇負責接待來齊的別國之賓。
羅鷺可汗是外蕃之人,鶻國亦不及齊國強大,來齊時自是也要到嘉政殿朝拜莊帝慕楨。
可這番進雍熙宮,羅鷺可汗卻是毫不避諱地帶著拓跋虞而來。
羅鷺可汗雖已至齊境,可剩下的三千匹戰馬卻還在運往秦州的路上,而鶻國想要的雀舌,也并沒有于其手。
齊鶻為友邦之國,茶馬互市一事雖讓兩國都不大愉快,但有外賓至此,齊國卻也一直秉承著先宴后議事的原則。
慕淮讓鴻臚院的員在紫瑞殿設了宮宴,莊帝抱恙,下朝后便回了乾元殿休憩,這場宴事便由慕淮主持。
羅鷺可汗是第一次見慕淮。
只見齊國太子著重制的九章袞服,頭戴遠游華冠,黯紅的冠纓垂于其肩上的日月紋飾,他生得高大英朗,眉目深邃又矜然,明明是張極年輕俊的面孔,瞧著竟帶著鎮重的威嚴。
羅鷺可汗見到慕淮后,便覺他上的氣質很奇妙。
年紀輕的男子,上卻有著上位者的氣質,并不罕見。
可慕淮的年紀才剛滿二十二歲,卻有著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多年的帝王之威。
羅鷺可汗曾聽謀士講過,說齊國君主慕楨病膏肓,亦有禪位之意。
但消息傳了許久,慕淮仍只是輔弼帝王的東宮太子,并未先行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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