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會兒,一頭發花白的婦人來了,穿著絳紫暗紋外裳,頭戴繡蘭花抹額,因腳不利索還拄著拐。
沉這一張臉,進了廳子,再抬頭打量柳云湘,那臉就更青了。
“狐貍,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找到家里來!”這婦人眼眸銳利,像是要活剮了柳云湘似的。
狐貍?
柳云湘眨眨眼,“您是?”
“我還沒死!”這老婦人拍著自己的脯,“只要我還有一口氣,你就休想進這家門!”
老婦人激不已,手中的拐用力的敲打地面,“今兒你也看到了,我寧愿他娶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我也絕不允許他娶你這個娼婦!”
“枉他是讀書人啊,他……”
“夫人!”先前給柳云湘開門的老伯急匆匆跑了進來,阻止了這老婦人下面的話,“您認錯人了,是、是半山書院新來的嚴先生的夫人,是來恭賀老爺的。”
老婦人先一愣,隨后忙再打量柳云湘,許是眼花,又近了兩步,瞇著眼打量。
柳云湘無語,原是認錯人了。
“許夫人,你確實認錯人了。”
這許夫人終于看清了,臉由青變白,十分不自在,“原來……原來是嚴夫人,只是我家老爺納妾,并未宴請賓朋,您這……”
這許夫人話又沒說完,那老管家小聲道:“嚴夫人是帶著厚禮來的。”
在老管家的示意下,許夫人往桌上敲了敲,但見一著紅紙的大木箱,若是裝著什麼貴重的東西,那還不呢。
想到這兒,許夫人眼里出亮來。
“哎喲,嚴夫人太客氣了,快請坐!”
柳云湘笑笑,與那許夫人一同坐下了。
寒暄了幾句后,柳云湘開口問道:“許夫人有兒嗎?”
許夫人笑,“有個兒子,如今在京中為。”
“那了不得呀。”
“我家夫君是明遠書院的山長,桃李滿天下,兒子自然也不會差。”說到這兒,許夫人一臉驕傲的神。
“您兒子有兒麼?”
“有,一兒一。”
“您孫多大了?”
“十七了,明年就要嫁人了。”提起孫,徐老夫人也十分開心,想來訂的親事不錯。
柳云湘嘖嘖一聲,“您孫要十八了,而今日許山長納的妾室才不過十六,嘖嘖,比您孫還小兩歲呢。”
這話一出,許夫人笑容一下凝住了,繼而不悅的掃了柳云湘一眼。
“嚴夫人,喝茶吧。”
柳云湘笑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著笑噴了出來。
許夫人臉更青了,“嚴夫人笑什麼?”
“我是突然想起一句話,太好笑了。”
“哦?”
“老牛吃草,哈哈。”
許夫人茶杯用力拍到桌子上,沉聲道:“賀禮送到了,嚴夫人和嚴先生的心意,我們也收到了,因家中事務繁忙,便不留嚴夫人了,請吧。”
“喲,是不是我哪兒說的不對,許夫人生氣了?”柳云湘裝作不解。
“聽聞半山書院快要關門了,想來麻煩事很多,嚴夫人還是早些回去收拾家里的爛攤子吧。”
“誰說我們半山書院要關門了,我們好著呢。”
“李伯,送客。”
柳云湘垂眸,而這時外面終于傳來了靜。
“快將前后門堵住,別讓這二人逃出去了!”
“當我許家是什麼地方,由得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抓住他們姐弟,先將那混小子狠狠打一頓!”
柳云湘眉頭皺起,劉寧和他姐還沒逃出去,還被許家人發現了。想到這兒,柳云湘二話不說起,匆忙來到外面。
劉寧正拉著穿著紅嫁的姐姐跑到前院,看到在,忙朝跑了過來。
“師娘,我們被發現了!”
柳云湘沖劉寧點了一下頭,讓他別慌。而這時那許山長也追了來,如許夫人一般,他頭發也花白了,滿臉皺紋,子都不直了,確實一臉詐猥瑣之相,哪一點像是飽讀圣賢的文人。
“抓住他們!誰都別想逃走!”
而見姐弟倆躲到了一人后,這許山長才看到柳云湘。
他眉頭一皺,問道:“你是誰?”
許夫人出來了,看到這形懵了一下,而后跑到許山長邊,小聲跟他說了幾句。
許山長打量了柳云湘兩眼,狐疑道:“我明遠書院與你半山書院素無來往,再者我納妾也沒多人知道,你怎麼會來送賀禮?”
“你……”許山長又看了看后的劉家姐弟,猛的想到什麼,眼睛瞪大,“這劉寧是你帶進門的!”
“你到底要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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