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手，與姚夫人、郭大夫人和夫人湊了一桌葉子牌，冷幽茹則了戲班子在后湖附近搭了個戲臺子唱堂會，上甄氏、三公主、蓁、水玲瓏、喬慧和馮晏穎一并去聽戲，馮晏穎好意婉拒：“我是個戲盲，臺上咿咿呀呀的唱什麼我聽不懂，只打瞌睡，你們去看，我在府里轉轉吧，反正也不是頭一回來。”

冷幽茹淡笑：“好，有什麼需要盡管與下人說。”

“嗯，多謝王妃。”馮晏穎笑著地謝過，若不是心里惦記著事兒，大概要懷疑王妃是不是吃錯藥了，要知道王妃不喜出席社場合，不喜熱鬧，今兒竟然請了戲班子唱堂會，著實……奇怪。

冷幽茹帶著水玲瓏等人去了唱堂會的地方，正好，照在上暖烘烘的，草地上天地擺了一排天桌椅，新鮮的瓜果和點心擺在桌上，并幾壺口味不一的熱茶。

今兒是冷幽茹的生辰，帶頭點了幾出好戲，甄氏也點了一出，到晚輩時，三公主擺了擺手，水玲瓏就先把單子給了蓁：“小姐喜歡聽什麼？”

蓁和暖一笑，亮晶晶的眼眸瞇兩道月牙兒：“我其實不怎麼懂戲曲的，我都是看他們穿的服，呵呵……世子妃和二點吧！”非常直白！

喬慧看向水玲瓏微微一笑：“大嫂先點。”

推來推去還是推到自個兒跟前，水玲瓏笑了笑，點了一出《木蘭從軍》，喬慧隨手點了《牡丹亭》，因是壽辰，戲班子生生把一出悲劇唱了喜劇。

大家伙兒看戲看得異常認真，這對妯娌卻是說起來悄悄話兒。

水玲瓏握住喬慧的手，小聲問道：“今天覺怎麼樣？你出來許久了，累不累？累的話我送你回房歇息。”

喬慧淺笑道：“原也沒什麼的，躺兩天就和沒懷孕之前一樣了，只是心里不舒坦所以悶在房里一直不肯出來。”

能講得這樣開，證明心里沒什麼介懷的了。想想也對，自打喬慧胎，安郡王一下朝便陪在邊，哪兒不去，吃飯也在屋子，為鼓勵出門，晚上還抱著散過兩回步，心呵護到這種程度，喬慧作為一個單純的小人也該釋懷了，何況胎并不是安郡王的錯。水玲瓏就道：“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別！”這聲有點兒大，眾人不免朝看來過來，訕訕一笑，低下頭，眾人繼續看戲，才低了音量道，“廚房危險，又是刀子又是開水又是油漬，燙到摔到都要不得。”從前沒這種擔憂的，了胎才意識到生命可以如此脆弱，看了一眼水玲瓏的肚子，凝眸道，“你這胎可千萬得保住了！”

言罷，眸了，想說什麼卻礙于場合無法開口。

水玲瓏挑了挑眉，道：“我新做了水果甜點，好吃的，你要不要去墨荷院嘗嘗？”

喬慧環視四周，看著冷幽茹和甄氏聽戲聽得迷，遂說道：“好啊。”

水玲瓏剛扶了扶椅子，打算站起向冷幽茹打招呼，三公主便湊了過來：“你做了什麼好吃的？”

接著，蓁也出了詫異和向往的神。

水玲瓏按了按眉心，皮笑不笑道：“甜點，不嫌棄的話，都來吧！”

卻說馮晏穎逛王府，逛著逛著便逛到了紫荊院。此時的董佳琳正坐在房里繡觀硯屏風，青山綠水已然型，只差一句應景的詩，上次摔跤磕到了手肘和膝蓋，手肘恢復良好，膝蓋卻因跪了大半夜而落下病，走幾步就針扎一般地疼，索不怎麼活，就整天歪在炕頭刺繡。

“二！”杏兒在門口失聲大！

董佳琳的手一抖，差點兒扎到了自己，喬慧來了？放下手里的繡活打算穿了鞋子出門迎接，馮晏穎就打了簾子進來，董佳琳適才明白剛剛那聲“二”指的不是喬慧。

“表姐！”董佳琳欣喜地笑了，起下地，馮晏穎快一步行至邊坐下，并按住的雙臂，上下打量起來，片刻后，徐徐一嘆，“瘦了，瘦了好多！”

董佳琳看了杏兒一眼：“奉茶。”

“是。”杏兒轉去了茶水間。

董佳琳騰出一只手上自己的臉，笑容如常道：“哪里瘦了？還是和以前一樣，許是表姐太記掛我了。”

馮晏穎拉過放在臉上的手，一并合握掌心，笑容一收，正道：“和表姐說實話，那天到底怎麼回事兒？”

喬慧胎，姚家也得了消息，說，喬慧摔跤，董佳琳去拉，結果雙雙摔倒，言辭中沒污蔑董佳琳耍了幺蛾子，但馮晏穎擔心董佳琳還是會因此而遭一些不可避免的委屈。

董佳琳蒼白地笑了笑：“沒什麼，就是在穿堂里，我和二摔了一跤，然后胎了。”

“你呢？你又沒有傷？”馮晏穎急切地問。

董佳琳的鼻子忽而有些發酸，這是這麼多天以來頭一個關心子的人，其他人跑來打聽況，莫不都是問，你呢？你到底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看著董佳琳的眼底有了淚水，馮晏穎立馬警覺，開始董佳琳的手臂和，剛及膝蓋時就聽到董佳琳倒吸一口涼氣，眼疾手快地起董佳琳的，只見原本白皙的膝蓋上青紫一片，還結著厚厚的痂，剛剛只隨意一，便有不鮮溢了出來：“沒請大夫看看嗎？”幾近咆哮的語氣！

端來茶水的杏兒聞言，把杯子往坐上一擱，跪了下來，哭道：“二，您要替姨娘做主啊！這回的事真的與姨娘無關，王府的二二話不說便指使丫鬟污蔑姨娘是兇手！二夫人一怒之下便罰姨娘跪在外邊兒，姨娘生生在冰冷的地上跪了大半夜，醒了也不姨娘起來！”

“住口！胡說八道些什麼？”董佳琳厲聲喝止了杏兒的話，董佳琳溫和，甚出如此剛烈的一面，杏兒頓時嚇得呆怔，哭聲話語一并梗在了頭。

馮晏穎的肺都快氣炸了，抓著董佳琳的手，皺眉道：“喬慧果真如此待你？”

其實，董佳琳進房間時，喬慧已經暈過去了，秀兒到底是自作主張污蔑，還是了喬慧昏迷之前的指使，董佳琳不能完全肯定，至于跪了大半夜，直到郡王出去了一趟返回娉婷軒，才傳出消息說喬慧醒了，到底是不是喬慧故意拖延了這麼久，董佳琳也無法確定。只是人都是主觀的，容易往壞想的，所以杏兒的狀告一直以來也是董佳琳心的猜測。當然，董佳琳與杏兒的不同之在于，盡管往壞想了，卻也懂得不能給自己表姐惹麻煩的道理。

董佳琳搖了搖頭，若無其事地道：“別聽胡說，我進屋的時候喬慧已經暈迷不醒了，全是秀兒丫頭護主心切，這才口無遮攔了。”講出了自以為在撒謊其實是真相的臺詞。

馮晏穎看著微垂著的眼睛，道：“你沒騙我？你別怕給我惹麻煩，我最多與你家婆婆說道說道，好歹讓請個大夫替你瞧瞧！再這麼下去，這雙就得落下頑疾了！”

董佳琳微微揚起角，點了點頭：“我說的是實話，喬慧如果真的存了心折騰我，大半夜的也不會理我，讓我跪到天亮得了，不是沒這麼做嗎？”忽悠著忽悠著，漸漸覺得好像事實的確如此，反正罰跪的又不是喬慧，喬慧真想整，裝睡到天亮絕對沒人懷疑什麼！說不定，自己一直以來真的誤會喬慧了。但愿是誤會了，畢竟不希自己的主母是一個心思歹毒之人。

馮晏穎是嫡妻，自然明白嫡妻整姨娘通房的手段層出不窮，多的是讓人有苦說不出，只不過膽子小，極下狠手罷了：“你呀！我怎麼說你？你現在可后悔？”

后悔也沒后悔藥吃，反倒是問出這話的馮晏穎有些后悔。

董佳琳不甚在意地道：“過日子嘛，總有磕磕的，哪能一帆風順？等我清王府的彎彎道道，也清喬慧和二夫人的脾，往后的日子就容易了，你甭替我心！”

馮晏穎深深地看了一眼，意難平：“不論如何，大夫總是要請的，你又不是安郡王花三兩銀子買來的賤妾！你有嫁妝有陪房，正兒八經的貴妾，也當得起下人一聲，怎麼落得生了病卻連大夫都沒有的下場？太不像話！我這就去找二夫人！”

“表姐！”馮晏穎起之際，董佳琳一把按住了，“真沒事兒！我有藥呢！二那兒免了我請安，我終日窩在屋子里養病，都快好了！你也別顧著問我，和我說說佟哥兒和智哥兒唄，我老惦記他們了，智哥兒請夫子了沒？三歲多了！”

馮晏穎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夫子的事兒估計得到明年，我公公說，孩子小就該多玩玩，太早學未必好，大哥也贊同，我和婆婆便不好反對什麼了。現在倆調皮鬼終日鬧騰，天天打架，小的總惹大的，偏大的又不讓小的……弄得我婆婆焦頭爛額。”

前邊兒董佳琳聽著還是蠻高興的，最后一句令柳眉一蹙，眼底溢出了：“哥兒們怎麼還住在姚大夫人的院子？又是蕙姐兒，又是佟哥兒和智哥兒，姚大夫人忙不忙得過來？”

蕙姐兒不是諸葛汐親生，姚大夫人怕諸葛汐厚此薄彼苛待了蕙姐兒，是以留在邊，這是理之中。但佟哥兒和智哥兒是馮晏穎的親骨，姚大夫人不該有這方面的擔心……除非，是馮晏穎自己要把孩子留在姚大夫人院子的。

馮晏穎眼神一閃，直接從后面一個問題答道：“蕙姐兒是個省心的，不哭不鬧，養著跟沒養似的，我婆婆就倆孫子的心。”

董佳琳握住馮晏穎的手，微偏過頭道：“是不是……表姐夫他……對你不好？”

馮晏穎按了按有些疼的額頭，沒好氣地道：“那倒不至于。”

“表姐夫又……”董佳琳比了個手勢。

“不提了！”馮晏穎擺了擺手，“男人都管不住自己的子，你不看著他，他就放縱。”走了小青，卻來鵲兒，鵲兒今年也才九歲……

“我大哥呢？他這回的殿試如何？”董佳琳不再糾結這些不開心的話題，反正馮晏穎替姚霂生了兩個兒子，地位是絕對穩固的，姚霂也并非對馮晏穎不，只是有些風流本罷了。

提到阿訣，馮晏穎的臉上多了幾分喜：“自我覺好的，就等著過幾日放榜，看到底能得什麼名次，我是認為的，績怎樣都行，他才第一次科考，能一路當上會元，早把那些自命清高的公子哥兒甩了兩條街了！能往上蹦更好，不能三年后再卷土重來！”

董佳琳出了這些天來最明的笑。

“這什麼呀？酸酸甜甜還有水果？”三公主吃完手里的甜頭，好奇地問道。

墨荷院的暖閣，四群，圍著小圓桌，慢條斯理地吃著水玲瓏做的各式各樣的甜點，水玲瓏也剛好吃完，了，笑著看向三公主道：“公主吃的是草莓布丁。”

“我都沒聽過呢，你做的比膳房的廚子做的還要好吃！我讓我父皇賞你！”理所當然地講完，似乎意識到自己言語不妥，忙訕訕一笑，“我的意思是，好好謝謝你！”

認為全天下只有兩種人：主子或奴才，君為主，臣民皆為奴。典型的公主病！這樣的子和郭焱在一起，怕是吃了不苦頭吧，水玲瓏不怕三公主能欺負到郭焱，郭焱前世是皇嫡子，份毫不遜于三公主，又重生了一回，三公主想欺負他，怕是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