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烏滿了學子。
聽到急促的腳步和嘈雜的說話聲,其他三大學院學子的眉頭便皺上了,知道這是最沒出息的科英學院的學子來了,別說讓開了,連回頭給個眼的人都沒有。
符羽帶著科英學院的學子不爭不搶地站在人群后面。
原來圣旨上的容是圣上決定在尚方書院設立天子獎,這個獎由圣上親自負責,授予文學著作、天文歷法、偵破案件方面等方面取得重大績或突破的學子,又或者在工匠技藝方面有卓越創新的學子。
天子獎每年評選一次,每次授予不超過兩人,由圣上親自簽署頒發。
不難看出,天子獎是經過了慎重考慮,把四大書院的學子都照顧到了,翰林學院側重的是文學著作方面,禮雅學院是天文歷法方面,三尺學院是偵破案件方面,科英學院是卓越創新方面。其他的三大學院的要求都非常清晰,考驗的是天賦、努力和素養,但是科英學院的卓越創新就很不一樣,偏重于創新,不僅要有扎實的基本功,還要敢于創新,說白了就是要敢想敢做。
宋刻十分謙虛地介紹完畢,雙手恭恭敬敬地將圣旨雙手轉給旁邊的人捧著,自己則笑呵呵地從移的閣樓上下來,走到學子中間,開始了推心置腹的談話。
他鼓勵寒門學子:“只要肯斗,未來前途無量,學之后,進京為,要做兩袖清風一心為民的好,到時候再把父母從老家接到跟前,一家團聚……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他對待權貴高門的學子說道:“富貴莫要浮于,權勢莫要弄手中,貪財莫要心底,行事需得守規矩。有理有度有節有持。”
最后籠統地對所有學子說道:“諸位學子,你們生在了最好的年代,舉國上下都對你們寄予了無限的期待,你們擁有著好的未來,但是你們肩上的責任也很重大,大瑨的富強、百姓的幸福、社會的穩定、科技的發展,都要靠你們來實現……”
宋刻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照在他上,角帶笑,眼含關切,說話聲既親切又溫和,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之。他回首了一下過去展了一下未來,句句說進了學子們的心坎里。
學子們本來還對這位一直居幕后的院監心懷謹慎,覺得他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都不如院長辛夷,從一番談下來,發現原來他不僅僅對詩詞歌賦頗有研究外,對推理斷案,刑偵審查也都門清,除了這些,天文方面也頗有心得,竟然還是城池修浚、土木繕葺方向的專家,簡直讓大伙兒刮目相看,之前的那點謹慎和隔閡,瞬間就消融得無影無蹤了,甚至不乏有人覺得院監大人是一個博學多才,為人謙遜,是真正能和學子們走到一起的書院管理者。
于是,流起來更加毫無障礙,氛圍也更加其樂融融,一片的歡聲笑語。
符羽坐在他舒適的飛椅上,手托著下,順著人群的隙打量了宋刻半天,直到他上了移的閣樓,瀟灑離開之后,才收回視線,問邊捂著腮幫子已經有回去打算的江川,“江兄可有意天子獎?”
他原本以為,以江川的孤傲,就算是想,也是在心底里暗暗較勁,上必然要說一些謙詞。
沒想到江川口而出的竟然是:“不才,志在必得。”
符羽有些驚訝地扭頭看著他,沒想到他回答得如此堅定,一句贅言都沒有,怔了一回,出于佩服,手搭在江川的肩膀上:“江兄這話說得倒是樸實無華,毫不做作。”
江川心想,你套話倒也直白,一點都不拐彎抹角。
正這時,后傳來一個清脆的說話聲,就跟竹筒蹦豆子似的:“……看你應是出生寒門,萬里迢迢地來到了尚方書院求學,你來這里不是為了出人頭地?難不還是為了能在書院里混上一口不要錢的飯菜吃啊?還說什麼在下無意天子獎,簡直就是屁話,不在意的話,你早就腳底板抹油了,還會聽這麼久麼?我真不想拆穿你的虛偽,你要真是無意天子獎的話,那就在此立下誓言,說自己這輩子絕不與天子獎沾邊,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敢嗎?我肯定不敢,你怕到時候雷真的劈你……”
不用說,這份刻薄是丁牧云無意了,只是不知是在教訓哪個沽名釣譽的寒門學子?
“在下……在下……”當眾被罵的學子,面頰得通紅,一時找不到話來找補,噎在了那里,恨不得地上有個能鉆進去。
周圍一陣“唏噓”之聲傳來,寒門學子本就脆弱的心,再次破了防,這一下便兩眼通紅。
符羽見狀,便覺得心中不上不下的有些難,目盯著他上的翰林學院院服,斥道:“哭什麼?你好歹也是翰林學院的學子,將來是要朝為的,連想要什麼都不敢直接說出來,將來要怎麼為民做主?若是遇上了挑剔的上司潑婦刁民,你更不知怎麼應對了,是不是就得撂挑子走人了?”
“就是,我才說了你幾句你就不了了?”
“可你說話未免太過刻薄。”
“那你修行不夠。”
丁牧云原本是沖著“天子”二字生的氣,八年前,若不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位,派了些沒用的員去治理利州,若不是他下旨員開利州渠泄洪……丁牧云閉了閉眼,眼前又出現了,河堤崩缺,洪水洶涌,樹木摧折、村莊毀滅、尸橫遍野、殍遍地的景象。
利州渠自筑,利州便無水患,結果他一紙詔書,利州渠被開了,利州的百姓死的有十之九戶。
能不恨嗎?
自那之后,誰都不能在面前提起當朝“圣上”不能說他半句好話,凡是如此的,必是當場翻臉,可眼下的況,不能當眾翻臉,翻臉就是犯上,可心里的這子邪火,總要發泄出來的。
所以那寒門年挨訓,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