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捻了捻手指，眸不斷閃爍著。

陳二老爺不手這些事，見兩人說過話，就笑呵呵朝許嘉玄說：“先前的事多得許世子相助，今兒既然家來，我們喝上一場如何。”

許嘉玄著如今人到中年，卻越發意氣風發的陳二老爺，想到如今卻整日避在屋里不見人的父親……他輕輕轉過臉，首回跟梓妤吐心聲的那晚在記憶里翻涌。

他一時沒有說話，陳二老爺笑容也漸漸凝在臉上，陳老太爺已經板了臉。良久，他張說：“好，恭敬不如從命。”

書房里的氣氛緩解，梓妤很快就聽聞許嘉玄跟外祖父和二舅舅在吃酒。

陳老夫人這頭用過晚飯，兩房夫人帶著小輩離開，綠茵找了個空隙上前跟梓妤說今天從武安伯府那兒得到的消息。

“是姨太太疏遠了世子，世子十歲前都還曾給武安伯府三房送去年節禮，因為姨太太一直沒有回應，十歲之后才停了。姨太太疏遠世子，就連武安伯老夫人幾回想讓走威武侯府的門路，給長子謀個升遷的機會，都拒絕了，只說如今威武侯另娶，他們林家在侯府跟前沒有地位了。”

“為此武安伯老夫人對姨太太不算和善，當初就是因為看在威武侯府份上，才給三子求的娶，結果沒達到預期。”

說罷，又靠近梓妤低聲說了兩句。

梓妤當即皺起了眉頭。

“可真？”

“假不了。”

“一窩子的混賬東西！”

梓妤拍著桌子罵了聲，小東西正桌子上呢，嚇得飛起來：“小魚不要生氣。”

綠茵忙夠它，抱到懷里：“安靜，沒你事兒。”

小東西這才轉轉眼珠子，低頭梳理羽。

梓妤卻是低頭在沉思，在想許嘉玄知不知道這些事。

月上中天，許嘉玄喝得微醺，被人引著回到梓妤住的院。

月如水，照在窗柩上留下淡淡的輝，許嘉玄在陌生的屋子里索了會，終于有小丫鬟聽到靜掌燈過來。

“表姑爺……”把燈放下，奇怪地道，“奴婢們都以為您會歇在外院，姑娘晚上在老夫人那兒歇的，這屋里就都沒掌燈，表姑爺莫怪。”

聽到梓妤人不在，許嘉玄的酒意散去一半，晚上一個人躺在這陌生的房子里，碾轉反則。

次日，梓妤又在陳家呆了半日，許嘉玄去了北鎮司，后被喊進宮，正好遇到回京給明德帝請安的方景鑠。

方景鑠特意在外頭等著他，見著人勾肩搭背地要跟他去喝酒。

許嘉玄就想起自己上回去蕓娘那兒，被梓妤發現，他木著一張臉說：“不去，我要去陳家。”

陳家？

方景鑠奇怪：“你媳婦又回陳家了？”

他又把人氣跑了啊？

許嘉玄冷冷掃他一眼，抬就走。

但是走了兩步，又停下，轉回到好友跟前，問：“人生氣了要怎麼哄。”

他語速又急又快，還得低低的，本讓人聽不清楚。

方景鑠啊了聲：“你說什麼？”

他閉了閉眼，破罐子破摔，一字一頓地再問：“人生氣了要怎麼哄！”

方景鑠睜大眼，抬手指指他：“你？”下刻笑得驚天地，引得巡邏的侍衛頻頻回頭。

許嘉玄瞬間就扣住他指著自己的手，往后一掰，疼得他喊了出來。

“放、放手！就你這樣，誰喜歡你！疼疼疼……你還想不想聽了。”

當然想！

許嘉玄總算松開他，兩人出宮，來到一安靜的茶肆，許久許嘉玄才從那里離開，然后在長街上逛一圈抱了一堆禮去陳家。

陳家門房看著懷里一堆東西的表姑爺，后腦勺說：“表姑回府去了。”

說罷，還探頭探腦看他懷里的東西。盒上有什麼滴翠堂，麗芳閣的字樣，這些好像都是姑娘家用的胭脂水？

哎喲，真看不出來有煞神之名的表姑爺還會給人買胭脂水！

許嘉玄頂著門房那種想笑不敢笑的目轉，想起當日見到一個書生在買胭脂，自己還不屑的樣子。

第50章 【二更】

昨日下了場雨， 已到草長鶯飛的時節， 晚風拂面還能到的涼意， 仿佛京城今年的冬日還在繼續。

許嘉玄抱著那一堆東西回來， 徑直進了清竹院。

李媽媽也在，正坐在外間的小杌子上不時撇向室，見到他高大的影， 當即站起來就上前小聲嘀咕。

“世子爺， 那個翠紅又來了，夫人跟說了許久的話，老奴又不好意思上前去聽。那個小蹄子甜得很，把夫人哄得一直在笑。”

好端端的翠紅又跑過來，免不得就針似的扎在許嘉玄心頭。

他濃眉一， 面上那兇惡就顯了出來，沉著臉往室走。

梓妤聽到腳步聲，也沒有抬頭，而是繼續聽翠紅說書。

家來后， 翠紅想想前晚的事不太對，就尋了過來， 差點就要以死證清白。梓妤見好好一個人被嚇這樣， 都覺得自己是嫁進龍潭虎， 下刻就得被吞得骨頭都沒了似的。

把人安好后，翠紅倒是跟講起這幾年看的一些雜書， 小故事有趣， 聽著也樂呵就一直留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