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緩緩打開,謝宴禮走出了電梯。
手機信號也在一瞬之間變為了滿格。
白燁的電話適時地打了進來。
謝宴禮手上還拎著一小盒曲奇餅幹,他垂眸看去,手指接聽鍵,接了電話。
“喂。”他語調漫不經心,“還有什麽事兒。”
電話另一頭的人好像格外得意,“謝宴禮,你老婆加我微信了~”
謝宴禮踩著臺階走到門前,拎著曲奇餅幹的手抬起來,垂眸按碼開門,“我知道。”
他微信還是他推過去的。
按碼的手指微微一頓,謝宴禮站在那兒停了一下。
學校網的那張公告表他看過很多次。
不認識白燁的時候就經常看到他的名字,看著他的名字掛在另一邊,和並列,放在一起……
謝宴禮站在門前合了合眼,垂著眸輕笑了一下,他是不是嫉妒心太重了。
電話另一頭,白燁邊充斥著另一種語言,他流暢的中文在他們之間顯得更為清晰,得意洋洋,“哼哼~還說下下周來意大利看我畫展~”
謝宴禮手指剛落在門把上,開門的作驀地頓住,“哪天?”
“嗯?”電話另一頭,白燁的聲音一頓,又好像有些幸災樂禍起來,“下下周周末啊,你不知道嗎,人家沒跟你說啊?”
“也是,我們院人都是自由的靈魂,必不可能被家庭束縛……”
謝宴禮打開門,正準備掛掉電話,白燁的聲音就再次傳來:
“阿宴,別惱怒哦,男人脾氣太大會被嫌棄的~”
謝宴禮拎著曲奇站在門口,致的明袋子裏還有一小簇鈴蘭花,他手指扣著手機,波瀾不驚道:
“不會。”
頓了幾秒,遠在意大利的白燁又聽到他說:
“下下周,我也一起去。”
-
樓阮並不在家。
謝宴禮放下了買來的曲奇餅幹和鈴蘭,在沙發邊坐了下來。
家裏靜悄悄的,好像又回到了沒搬進來的時候。
他解鎖手機,微信裏,發的最後一條消息是“白夜還熱的”。
謝宴禮垂下眼睛,眉眼低斂地看了幾秒,菲薄的輕抿。
他修長的手指握著手機,就著沙發緩緩靠了下去,微仰的飽滿結輕滾。
屋外金的影照進來,落在他黑長的眼睫上,黑睫被染上淺淺碎,在眼底落下暗影。
謝宴禮抬起手腕,蓋住了眼睛。
家裏的沙發並不是很的質地,但他卻好像整個人都陷進去了似的,靠在那裏一不。
黑的西裝繼續要和沙發融為一。
也不知道靠了多久,他才輕輕放下手。
他早回家了,不在家。
發個消息問一下,應該不會顯得很粘人吧。
應該,不會被討厭吧…
-
樓阮並不是第一次來花店。
高中畢業典禮的時候,學校很多同學的家長都去了,很多家長都給孩子買了花。
徐家當然不會有人給買。
但會給自己買。
那是第一次走進花店。
一中附近的花店並不大,也沒有現在這個幹淨亮,甚至還有些仄,但那個時候,還是很開心。
人生中第一次抱住花,是自己送給自己。
“小姐,您的花包好了。”
樓阮從花店致的椅子邊站起來,瞇起眼睛笑,手接過包好的茉莉白玫,嗓音輕輕,“謝謝。”
選的是茉莉和白玫瑰,茉莉和白玫瑰放在一起很配,有別樣的清雅。
鮮花芬芳撲鼻。
第一次送給自己的,就是茉莉白玫。
雖然是一樣的花,但心卻有些不太一樣。
樓阮抱著懷中的花,帶著和高中畢業時不一樣的愉悅心走出了花店。
花買好了,還差什麽呢?
站在路邊,抬頭看著天上棉花糖一樣的白雲層,認真回想出門前看到的帖子。
投其所好。
可是似乎不太了解謝宴禮的好。
花店的門上掛著一串風鈴,微風一起,它就輕輕擺起來,發出了泠泠的響聲。
樓阮抱著花,看著天上一團又一團的雲,哦,好像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抱著花,手出手機,還沒來得及打開地圖,就看到了謝宴禮的消息。
點開。
謝宴禮:【去哪兒了?】
樓阮:“嗯?”
直接撥了電話過去,謝宴禮很快就接了。
“喂?”電話另一頭,幹淨悅耳的嗓音傳來,他周圍輕悄悄的,聽不出在什麽地方。
樓阮後的風鈴輕輕響著,帶著點微風,嗓音清甜,“我在外麵買東西,你回家了嗎?”
“嗯……”謝宴禮問,“買什麽東西,怎麽不讓唐叔找人去買。”
樓阮抱著花往前走,“總不能一直呆在家裏。”
頓了一下,又說,“我馬上要回去了,你要什麽東西嗎?”
說得有些緩慢,隻因不擅長做這樣的事。
“蛋糕要不要,”樓阮忽然笑了一下,一本正經道,“我也給你帶個小蛋糕回去?要什麽口味的。”
也不知道怎麽了,電話另一頭的人忽然沒了聲。
樓阮遲遲沒等到回應,抱著花蹙眉,“謝宴禮?”
手機壞掉了?
這不是新手機嗎?
還是謝家人買的,謝家人的業務能力還是相信的,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好在謝宴禮終於出了聲。
他嗓音有些沉,莫名帶了幾分顆粒,好像是回神之後的遲疑,“嗯……你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樓阮:“……”
沉了口氣,重新道,“我說我快要回家了,要給你帶個蛋糕嗎,謝先生。”
電話另一頭忽然傳來一聲低笑。
樓阮覺得莫名其妙,還把手機挪開看了一眼屏幕上謝宴禮的名字,確認自己沒有撥錯電話,“笑什麽。”
“帶一個吧。”
那人好像終於正經了。
樓阮耐心問道:“要什麽口味。”
謝宴禮像是認真想了一下似的,“草莓的。”
“行。”
掛斷電話後,樓阮沿著路往前走,記得出門的時候有看到蛋糕店和書店來著。
來的時候沒仔細看,也不知道那個書店裏有沒有想要的書。
不知道有沒有能送給謝宴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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