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釗主任放在門把上的手放了下來,視線落在遊媽上,等繼續說話。
“孩子爸爸的況,還有維持的......意義嗎?”
遊媽艱難的開口,不想做這個決定的,但是答應了孩子爸爸,不管別人怎麽想,都會做。
他們曾經就彼此約定過,不管誰先走,一定不讓對方太多的苦。
上次遊爸被搶救回來,他不說,但多次的過激行為早就說明他的痛苦。
寧願死,也不想活著。
他認為,生活離不開人,不過是茍延殘,沒有一點尊嚴。
白釗主任看著遊媽的眼睛,以確定的想法是否經過了深思慮,遊媽毫不閃躲。
他尊重每一位家屬的決定,“這要看你們家屬的意見,我能做的就是將可能發生的況,好的、壞的都告訴你們,搶救或者放棄,是由你們家屬決定的。”
“那能麻煩你再說一次嗎?”遊媽要確認,確認他不會太多的苦,確認沒有搶救的意義。
白釗醫生想到剛才遊媽暈倒了,嚴格來講,也該在各種文件上補上名字的。
想到這些,他便開口道:“患者現在的況,轉重癥監護室,能保證他的生命征平穩,你們每天能見到人。他已經發生過兩次心髒驟停了,這種況隨時都可能發生,不一定哪一次就沒有辦法搶救回來了,這和患者的求生的也有關係。”
遊媽猶豫了幾秒,在心裏做了重大的決定,抖著開口,“我......我放棄搶救,也不能在他上切......切口子管子。”
“媽。”遊山不理解,最舍不得爸爸的不媽媽嗎?隻要爸爸還在那,每天都能見到,這樣不好嗎?
一旦放棄搶救,那就是徹底的沒有了啊。
“遊山,聽媽媽的,媽媽給你看個視頻。”遊媽說著,從上口袋裏掏出手機。
“你們家屬商量一下,我進去看著患者的況,商量好了我。”白釗主任說道。
“好。”遊山應下,去接過媽媽的手機,走得匆忙,媽媽沒有把老花鏡帶過來,“什麽視頻啊?”
“相冊裏。”遊媽給指。
相冊裏有很多的視頻,封麵全是遊爸坐在椅上的,看來是這一年拍的。
“媽媽,你什麽時候拍了這些視頻?”
“你爸爸脾氣好的時候,我們聊天,我就錄下來了。”似乎是想到了那些暖的幸福時,遊媽的角出現一笑意,“這個。”
遊山按遊媽的指點,將視頻點開,遊爸坐在家裏的臺上,曬著太,他的聲音傳來。
“山山......”這一呼喚,包含疼與不舍,但他還是笑了,“媽媽給你看這個的視頻的時候,我應該又在病床上了吧。這麽長時間以來,我的脾氣總是忽好忽壞,我想,我可能也差不多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不想自己的上被滿管子。”
“那天,我醒來,耳邊是各種機發出的滴滴聲,鼻子裏全是消毒水的味道,一轉頭,就看見一個滿著管子的人,他的邊全是機,呼吸機工作發出的聲音,就像他長長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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