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母后鬢邊多長了那麼多的白發，形容看上去也憔悴了許多。”

嘉和皇后哽得要死。

生白發，憔悴形容，這不是拐著彎地罵老，要讓昭武帝覺得已經是個老人了嗎？

長此以往下去，昭武帝待越來越像待一個臣子，而不是對待一個想要寵幸的人。

可即使再氣，又不能當著昭武帝的面打罵容渟。

咬著牙無法發作，心底暗恨。

容渟繼續說道：“若是今日這案子，再耗費一年兩年的功夫也查不出，母后再生白發，可該如何是好？”

這話當頭給昭武帝提了一醒。

當初秋獵的案子會給嘉和皇后來查，是苦苦哀求，一定要將那個害孩子的兇手捉到嚴懲。

可一年半過去，卻連兇手是誰都沒能查到……

“上次的案子，你用了一年半未能查出什麼，這次，你就莫要手了。”昭武帝看著嘉和皇后祈求的神，狠了狠心，拒絕道，“難得小九一片孝心，朕允他了。”

昭武帝看嘉和皇后形容確實如容渟所說一樣憔悴，難看，安了一句，“朕與你一樣心急，一樣恨那兇手。等查出要害我們孩子的兇手是誰，朕一定當著你的面，筋剝皮，給予重懲。”

嘉和皇后的笑容一下變得更加僵。

苦笑容中，帶著一心驚。

筋皮……

給予嚴懲……

不行，一定不會讓皇帝發現是。

“多謝父皇。”容渟謝過昭武帝，看向嘉和皇后，款款一笑，“母后，要保重啊。”

話語里帶著深意，長眸中零星笑意。

看

得嘉和皇后恨不得上前直接掐死他

……

曾經在昭武帝面前，演得母慈子孝那一套，討得了昭武帝的歡心與一個好名聲，心里暗自爽快。

可今日才發現，這母慈子孝的一套，卻像是枷鎖一樣將套住了。

容渟賺走了孝子的名聲，了心底有恨發作不出的那個。

……

嘉和皇后雖令人將漁影遣散出宮，卻人把送回到了的娘家——徐家府上。

漁影作為皇后娘娘的心腹，替家娘娘說話時，就忍不住替嘉和皇后委屈。

徐家家主著樸素，卻用細絹拭著別的員送他的寶印。

聽說兒在宮里了委屈，神中，立刻生出不滿。

當然不敢不滿于昭武帝。

只是不滿于自己兒的表現。

他知道，兒本張揚善妒，學不會忍讓。

所以他一遍遍提醒要懂得溫、懂得識大，生怕犯錯，小心在后謀劃著，等為了大昭的皇后，本以為高枕無憂，卻不想差點惹了昭武帝生氣？

到底懂不懂的地位和徐家休戚相關，馬虎不得？

……

徐家家主的信寄到了皇后宮中。

皇后拆開了那信，以為父親會為支幾招點子，幫的忙。

結果，當頭就是一句怒罵。

通篇看完，只有怒罵。

換隨信送來了胭脂與鉛。

好生打理自己的容貌。

嘉和皇后看向銅鏡里的自己。

接連幾個月的寢食難安，加上最近的種種事端。

了自己的臉頰，已經完全找不到年輕時俏的覺。

確實不了。

深吸了一口氣。

心里焦躁煩悶得要命。

只有一個念頭，支撐著繼續撐下去。

等小十七登基，就是太后，皇帝的母親。那現在的委屈，就值得了。

……

那日以后，懷青再獨自一人在壽淮宮中，就有點怕。

雖然容渟從來不讓他近伺候，但他有時遠遠看著，也害怕的。

換好不久只后，宮里就多了其他的宮人。

有會武功的，有會醫的。

懷青看了只覺得嘆。

姜四姑娘這不僅僅找來了沒有二心的仆從，而是把最有本事的給找來了。

至于忠沒有二心…

…壽淮宮里接連死了兩個太監，外面的那些宮太監暗地里在傳九皇子冷無，現今在這里伺候的，都不敢惹他不快，怕沒了命，豈敢背叛。

容渟在窗下，敲敲打打。新來的宮人好奇，就問懷青這個舊人，“九殿下在做什麼？”

懷青看了一眼。

案上，那個朱砂盒被拭如新，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其他人送來的賀禮，再寶貝再稀罕，最后都只落得了個堆在墻角里積灰的結局。

而容渟現在敲敲打打，像是在做孩戴的簪子與首飾。

懷青知道容渟是想送簪子給姜四姑娘。

若有一個姑娘待他這麼好，他肯定也是想把想要的東西都送給。

他只是沒想到，對待別人如此狠厲的主子，一旦想到那位四姑娘，渾上下的刺兒就和消失了一樣。

都不用看著人在眼前，只是在做著和沾邊的事，上就一點找不出暴發狂的模樣。

但懷青心里頭高懸一行六字箴言：說話，活得長。

言簡意賅，“別多過問。”

……

鄴城沒送出去的簪子，回金陵后，容渟卻送不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