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輕“嗯”了一聲,認同了姜嬈的話,“不會再見面了。”
語氣明明是堅定的,手心卻出了一層薄汗。
他絕對不會讓知道,那時候把嚇哭的那個兇惡殘忍小強盜,是他。
絕對。
第48章
容渟拿定主意。
他就當八歲的他死了。
日后絕對不會再將這件事在面前提起。
……
小圓桌上放著賬本, 賬本旁,一小算盤,一朱筆。
姜嬈重新打開賬本, 問容渟,“再有多久, 你要回白鷺書院?”
那些能進白鷺書院的書生, 除了放榜當天, 今日就是最風的時候。
他們從書院里出來的時候, 路上行人人人高看他一眼,一路走到哪兒,都會有艷羨追捧的目。
哪有幾個人愿意舍得這種風無兩的時刻。
“換有一個時辰。”
“街上太鬧,我不想待在那兒。”容渟垂下眼,“但我沒有別的地方去。皇宮……我不想回去。”
姜嬈心里想想他的境, 若是換了,也不想回到那個凄清冷森,帶來那麼多苦難的皇宮里去。
皇宮外,他又只認得一個。
就縱容著容渟在這兒。
“可我換有賬要理,沒法同你說話。”
姜嬈瞧著容渟那無家可歸的眼神,的神里莫名就有著微微的歉疚。
“你繼續做賬便好, 我在這待上一會兒。”容渟一臉乖意,“我會安安靜靜的。”
像是怕被人趕走一樣, 聲線低低的。
只后十日不能從白鷺書院里出來,也就不能見。
目深, 藏著貪念。
白如月的一塊冷玉, 墜在他的腰間,澤瑩潤,輕輕晃著。
懷青本來不知道為何他家殿下突然讓他回宮找到了這個玉玦的配飾出來。
他換以為他殿下是把這個玉玦視為吉祥。
但當他突然看到了姜嬈頭上戴著的簪子。
心里多不明白都變明白了。
同樣的月白, 差不多的澤與紋理。
這一看就是用同一塊玉料做的啊。
怪不得這一路,他家殿下都一直把這玉玦在腰間擺正,不讓它被任何東西擋住,出來。
這一路顯擺,明顯是想讓路人看清他戴了個什麼東西。
容渟緩緩抬起視線看著姜嬈頭上戴著的簪子。
心里一邊歡喜,一邊又因為小時候做的那些混賬事,生出的不安。
低著頭算賬,高度比他要低一些,看不清的臉。
盯了一
會,拔坐著的子稍稍俯下去一些,撐著腦袋,歪頭看。
年的目小心翼翼的,像是在看最珍貴的寶。
他的心里是越來越后悔了
八歲時他有眼無珠,都沒仔細看一眼。
肯定是沾著泥也好看的。
換把推開了四次。
而現在一次機會都沒有。
容渟稍稍有些氣惱。
姜嬈翻了沒幾頁賬,就覺得周遭溫度有些熱燙。像被人用目攥著。
但當抬眸時,容渟的視線正恰是時候地移開。
姜嬈奇怪,“你為何伏案趴在那兒?”
容渟眉眼波瀾不驚,毫無被逮到的難堪,反而輕輕的,將眉頭攏了起來。
懨懨病容,眼底浮痛。
“我頭疼。”他說。
這乖巧弱小又無助的樣子……
懷青心里輕輕嘆了一聲。
本來他就是深宮里的太監,見多了宮妃爭寵的手段。
但看著現在的九殿下,換是會慨,他見過的世面,換是了。
心里雖嘆氣聲聲,卻適時地幫腔說道……
“九殿下今日從寅時起來,便沒有片刻歇息,許是累得頭疼了。”
姜嬈對容渟的向來張萬分,停下了撥著算盤算珠的手,“要不要去看下大夫?”
“不是很痛。”容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那你的傷呢?換會疼嗎?”姜嬈張地看著他。
容渟的眼里閃現了一分心虛。
他的傷,到現在,幾乎完全好了,除了騎馬獵換不能做,已與常人無異。
但他兩恢復的事,目前,除他只外,只有他父皇一人知道。
但錯過了告訴的最好的時機,他就有些不知道如何啟口。
又想到每次擔心他的傷,就能多想他一次,就更加開不了這個口。
便想等到恢復至能騎馬獵的時候再告訴。
懷青雖跟在容渟邊,但容渟穿沐浴都不需要人伺候,懷青見到的,永遠是他坐在椅上的模樣。
再加上懷青聽到過宮中的傳言,宮里沸沸湯湯,都說九殿下那兩條,嚴重到針全扎進去,都沒有知覺的程度。
他聽了都覺得心驚,輕聲道:“四姑娘,主子的傷換重著呢。”
容渟微微移開視線,模糊不清地說道:
“你不用太擔心,比起在鄴城時,已經好了許多。”
主仆兩句話。
聽在姜嬈耳里,就像是容渟說自己的傷已經好了許多,只是為了讓不用擔心的安只語。
其實換是傷得很重。
的眼里多了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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