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皇帝挽留，就差直接換鄉了。

外戚能有這樣的分寸，皇帝即使不說，心里也一定是滿意的。

但姜嬈沒有忘記在鄴城遇到的徐家死士，也沒有忘記容渟在提及徐家時，警惕小心的態度。

一個會豢養死士的家族……

鬼才信他們的家主只會安分地養養花養養草。

云貴妃見姜嬈明白，挨在邊連聲地唉聲嘆氣。

只是個后宮中的妃嬪，即使張牙舞爪，更多的時候，只像只貓，撓人皮，傷不到骨。

在宮中尚且不能和嘉和皇后平起平坐，即使仗著昭武帝的寵，能回回氣嘉和皇后個半死，也不了嘉和皇后背后的徐家分毫。

云貴妃連聲嘆氣，“我扳不嘉和皇后的基。若是哪天真的了太后……”

扭頭看向姜嬈，語氣里帶著點認真，“年年，我你去找的最好看的棺材板，可有著落了？”

沉痛道：“到時就用上了。”

“……”

“用不到的。”姜嬈把自己的魚食塞到了云貴妃的手里，給不知道是真傷心換是假傷心的找點事做。

云貴妃果然是在假傷心，嘻嘻笑了，“年年果然心疼小姨。小姨努力長命百歲，一直陪著年年。”

姜嬈微微撇開眼，輕輕“嗯”了一聲，藏住了眼中浮起來的傷心。

夢里雖然未夢到過小姨最后的境，可家都了那樣，小姨又能好到哪里去……

小姨甚至從未在夢境中任何時候出現過。

姜嬈不僅不知道日后過得是好是壞，就連是生是死，都不得而知。

“嗯”的那一聲雖輕，卻有些罕見的固執與任，“說好了。”

“瞧瞧你這傷心的，我以后不拿棺材板的事嚇唬你了。”云貴妃見像是真認真了，改了改嬉皮笑臉模樣，正兒八經，淺笑說道，“嘉和皇后日后做不做得太后，乾坤未定。”

“就算心積慮，可十七皇子在所有的皇子中，不論文才武略，都不是最卓越的那個。再者說，帝心難測，誰知道他看好的是誰。”

“更何況，年年不是換多給小姨找了個幫手嗎？”

姜嬈抬眸。

“九皇子如今可是塊香饃饃。”

姜嬈一時未理解過來，云貴妃緩緩解釋給聽，“昭武帝是個好面子的，你找你爹給九皇子寫薦信這事，當真做得極好，在昭武帝那兒，為九皇子贏得了不好。而九皇子雙殘疾，不論昭武帝多欣賞他，九皇子都不會……”

姜嬈明白了，點頭接話道：“都不會影響們孩子的皇位。”

“是了，最后頂多是個有實權的王爺。好多皇子想與他拉攏關系。”云貴妃淡淡笑說，“嘉和皇后這也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時大肆宣揚九皇子難管難教，用來襯托做母親的不易。卻使得別的宮妃都覺得九皇子和嘉和皇后關系多年不睦，有些就生了籠絡九皇子幫自己兒子的心思。但好在……”

“九皇子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云貴妃拉了拉姜嬈的手，“他待人雖冷一些，可我聽宮說，他在你面前極為乖巧，也沒見嘉和皇后所說的古怪難馴、不懂是非的樣子。”

“待日后嘉和皇后看到在宮里長大的孩子，站到了的死敵這邊……我簡直等不及想看那場景。”云貴妃笑眼彎彎，看著姜嬈，“年年真是我的小福星，給我帶來了這樣一份籌碼。

……

后花園，秋千架高高起。

嘉和皇后行至此，聽見后花園有耳的人聲，命宮人放慢了腳步。

的腳步也輕了許多，悄無聲息地踏后花園來，見四皇子正推著十七皇子秋千，臉頃刻間冷了下來，在秋千前，兩步開外位置站定。

十七皇子灰溜溜從秋千上跳了下來，垂著眼睛不敢看人，“母后。”

四皇子站在十七皇子的后，“表姨母，您怎麼會來這兒？”

嘉和皇后徑自走到十七皇子面前，冷聲責問，“再這樣荒廢下去，你當真要連那個殘廢都比不過了！”

十七皇子臉更加難看了，頭深深往下低著，下幾乎要住領口。

黯淡無的眼神中藏了一分對容渟的恨意。

嘉和皇后不再多說什麼。

讓宮將十七皇子帶回了錦繡宮去，又轉看著四皇子，“讓你去接小十七回來，為何將他帶到了這兒？”

四皇子臉上帶著薄薄的難堪。

方才從白鷺書院里接十七皇弟回來，路過薌南宮，寧嬪正陪著九歲的兒和然郡主玩秋千。

一路耷拉著腦袋一臉疲憊的十七皇弟在這時抬起了眼，盯著那對母看了許久。

目里些許艷羨。

他求他帶他玩會兒秋千，他才帶他來了后花園這兒。

“只是玩會兒秋千。皇弟在書院里，學得疲累……”

“他喊累，旁人喊累了嗎？”嘉和皇后的神冷冰冰的，“你十七皇弟年紀尚小，莫要引他貪圖玩樂，不務正業。若是養了習慣，日后就改不了了。”

四皇子尷尬地點了頭。

“正巧，本宮有事要同你說。”

回錦繡宮后，嘉和皇后命閑雜人等退了出去，留下四皇子，對他說道：“本宮知道容渟是怎麼進的白鷺書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