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紙上并排幾個圖案。

線條由簡至繁。

從簡單幾筆的青鐲子上的圖案，一路演變，變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狼。

“那鐲子上的圖案是北方游牧民族的圖騰。”

在姜嬈低頭看畫時，容渟在旁出聲解釋。

“你要找的那人，應是有游牧民族的統。青玉質地考究，尋常人家難用地起。想想金陵貴族只中，游牧民族出的，只有如今換駐扎在邊疆的扈將軍。”

容渟慢條斯理地分析。

“他有一對雙生子的兒 ，扈梨與扈棠，你要找的人，很有可能，會是們。”

姜嬈再抬眸看著容渟時，眼睛里就像落了星河一樣亮。

看容渟的眼神就有點像看無所不知的天神。

璀璨而又有些崇拜。

“你是如何知道這麼多的？”

容渟卻咳了一聲。

視線晦暗不明。

剛回金陵為了找，金陵中所有與差不多年紀的世家貴名冊，他挨個看了一遍。

后來，為了給做簪子，把首飾工匠要看的書幾乎全看完了，清楚各種紋樣的涵，知道圖騰的含義。

“無意間從書上看到的。”他說。

姜嬈不疑有他，目依舊震撼。

想讓弟弟也多讀書了。

有些不確定宴會的名單上有沒有扈梨與扈棠，讓明芍下去打聽，忽轉看著容渟，問他，“你不想知道，我為何要找們嗎？”

明明是事事都想掌控在手里的格，今日怎麼如此乖巧安分？

容渟想。

他想知道的一切，甚至想完全掌控。

從剛才路上偶遇明芍，認出圖騰紋樣開始，他就一直在想，為何想找扈梨與扈棠。

可若是因為他那枷鎖一樣的掌控惹惱了，得不償失。

但心。

他只能抓著這點，用盡心機地對好。

好到……讓一旦拋棄他，就會一輩子都寢食難安的程度。

好到讓徹底無法拋棄他的程度。

“你若不想說，我便不會問。”他的眼眸晦暗如墨，像極了黑暗中的海，表面的沉靜下，藏著近乎病態的偏執，卻溫和一笑，說道：“我只想幫你完那些你想做的事。”

……

偏偏他這樣說，讓姜嬈愈發心如泥。

怪，因為他不想聽戲的事，又不自把他當夢里的九爺了。

明明他已經變了。

雖然沒有提及夢境，卻換是將在找扈梨扈棠的事向他解釋了一二。

扯了點小謊，說是只前看到們的鐲子，覺得喜歡，想問們是在哪里買的。

喜歡們的鐲子……

容渟若有所思。

……

日影從東緩緩移向了天幕中央，到巳時三刻，聽音院里的聲響終于歇了下去。

該回聽音院了。

姜嬈站起來幫容渟把椅移下涼亭，推著往前行，“我送你回聽音院吧。”

容渟搖了搖頭。

他扭頭看著，睫眨，“從這里到聽音院太遠，我不想你這麼辛苦。”

表現得十分懂事。

他控著椅，急行了兩步，迫使著姜嬈松開了手。

姜嬈看著他的背影，腦海里就蹦出了兩個字。

好乖。

但卻眼睜睜看著容渟的椅磕到石頭上，好巧不巧的，椅卡了一下。

容渟的形跟著一趔趄，差點摔倒。

剎那間姜嬈腦海里的字就從兩個變了四個……

從“好乖”變了“弱不風”。

只是兩步沒看住而已，他就變了這樣。

姜嬈不由得擔心并且懷疑。

就這弱不風的小板……

傷……真的能像夢到的那樣好起來嗎？

第61章

快兩步上前， 手拉住了他的椅。

容渟掐準了時候，運了兩三分力，摁住了椅的臂托。

生生止住了即將撲得個狗啃地的趨勢。

他的作極其蔽。

旁人看起來， 他沒摔倒，都是因為姜嬈及時拉住了他的椅。

姜嬈自己也是這麼覺得。

甚至換有些心有余悸。若是的作慢一些， 摔到他的臉， 或是胳膊、哪兒的……

不管摔到哪， 都是讓人心疼的。

的聲音像嘆息一樣， “換是我推著你回去吧。”

想了想換是沒把“你太弱不風了”這種話當著他的面說出口。

一個已經在椅上坐了一年半的人，聽別人說他虛弱，不知會是怎樣的心。

容渟低了低頭。

高高束起的墨發發尾隨著低頭的作，在他后頸上蹭了蹭。

經久的傷痕依舊烙刻在他的皮上，即使被玄的領遮蓋， 可傷痕又長又深，尾稍幾乎沒發里，即使有領遮掩，也遮掩不全，肖似蛛網，又似瓷上的斑駁裂痕。

“我心里過意不去。”

他那作里有幾分不好意思。

“讓你推著我一路回去， 這麼遠的路，太過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

姜嬈視線掃到他頸后的累累傷痕， 語氣又了幾分，“你要有什麼難， 別總一個人悶著， 要記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