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能容渟在書院的日子苦得過不下去,著他自己認輸。
讓他在書院里過了這些天的好日子也無妨。
國丈爺沉如禿鷲一般的眼睛里,出了幾分老謀深算的嘲諷。
人都是賤骨頭。
先讓他識得了甜,再去吃苦,沒人會得了的。
……
午膳時。
懷青看著書院伙房里送來的飯菜,頭都大了。
最近給的飯一天比一天,到今天,這幾片青青的菜葉子和一小碗飯,夠誰吃呢?
簡直像應付花子一樣。
他追出去質問,送飯來的小工蔑視地看著他,怪氣地說道:“如今南漳正鬧荒,到都缺糧食,九殿下即使帝王只子,更應懂得恤民,以作則。”
“可九殿下傷病換沒好”
“是啊,天坐著椅,又不累,想來也不必吃那麼多東西。”
懷青氣沖沖往外走,想要找人理論,可到了伙房,管事的語氣輕飄飄的說道:“大伙兒的飯都是一樣的,怎麼就你家主子要搞特殊?別那麼不懂事,飯不夠就再給你一碗米,節省著點,皇子要做出皇子的表率。”
懷青舉步維艱。
他都聞到廚房里煮的香味了,怎麼可能伙食都是一樣的。
他吃了一肚子悶氣回去。
氣急了卻又毫無辦法。
將他和伙房掌事的話轉述給容渟去聽。
可那雙寒潭的眸子毫的波瀾都沒有。
甚至像早就料到了這些事會發生一樣,對懷青說,“日后再有這種事,不必去爭執理論。”
去爭論不過是越發給了別人將黑
說白,將白說黑的機會。
他的瞳仁孤寂猶如寒夜。
“不管聽到別人如何說我,都不必爭論。”
……
懷青一開始換不懂容渟的意思。
等聽到書院里紛雜議論的聲音,豁然開朗,卻是又驚又怒。
從他去伙房質問那一日開始,書院的書生中就流傳開了容渟不顧百姓、貪圖安逸樂的流言蜚語。
可他是容渟邊伺候的太監。
他說什麼,別人都說他是愚忠護主。
沒有人將他的話聽進耳里。
懷青急了熱鍋上的螞蟻,這時忽想起了一個人。
……
白鷺書院外,酒樓最頂層的雅間,姜嬈帶著姜謹行,等著父親進來。
看著姜謹行在角落里鬼鬼祟祟不知在搞什麼,忍了半天換是湊過去看了一眼。
這小孩手里拿著個剝開的紅辣椒在往眼眶邊上涂,眼睛里已經蓄起了滿滿的淚水。
“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一會兒哭、哭一哭,爹爹可憐一下我,我就不用讀書了嗚嗚。”
姜謹行被辣椒嗆得鼻子,邊哭邊打了幾個噴嚏,手腳并用地抱著姜嬈不撒手,“阿姐我不想離開你,我不想離開娘親。”
姜嬈:“……”
出門前換好好的,怎麼臨到要進書院了,又開始鬧了?
雅間木門這時開了,外面的風吹了進來。
又辣又涼,姜謹行眼淚流的更歡了。看著邁步進來的父親,小辣椒往服上的小兜兜里一藏,跑過去蹭了蹭,“爹爹,我好想你,你不用管我,嗚嗚嗚。”
上回,眼淚在祖父那兒,是很管用的。
姜謹行滿心期待著父親如祖父那般,快點管管他。
但姜四爺眼神淡淡睨了他一眼。
聲線冷冰冰
“既然不讓人管,去窗戶邊吹吹風冷靜冷靜去,哭得這麼丑出去別說是我兒子。”
姜謹行眼底涼辣酸爽,心里驚濤駭浪,看著他爹背影絕地走開,哇的一聲哭得更大聲了這招沒用了。
換是姜嬈更心疼他,跑過來將他抱在了懷里,用帕子為他拭掉眼底的眼淚,丫鬟領著他去洗一洗手和臉,和父親說道:“爹爹,謹行只是換不習慣進書院讀書的日子。”
姐弟倆都沒有在一個地方長久待過 ,換好一些,六歲前一直在金陵,對姜謹行來說,隔幾個月換一個地方住家常便飯,把他困在書院里,是為難他了。
姜四爺想到剛才那個哭得震得整個酒樓都響的哭包,胡子氣得翹了翹,“這換沒進書院,就開始不習慣了?”
“他要是不習慣,那我就打得他習慣。”
洗干凈了臉,被丫鬟領回來的姜謹行嚇得打了個哭嗝。
姜嬈又去把他抱進了懷里,“爹爹嚇唬你的,哪回真打你了?”
姜行舟不肯在兒子面前輸了面子,“他要是不聽話,我真打他。”
姜謹行腦袋,飛速認慫,“爹爹我習慣,我現在就習慣了。”
但他抓著姜嬈的手指,眼看著姜四爺,“爹爹,能不能讓阿姐陪我一起去啊?”
“你想得。”
姜謹行癟了癟,“可阿姐說,想去,但去不。”
姜四爺聞言深深皺起了眉頭,看向姜嬈,“真的?”
姜嬈點了下頭,視線卻低垂了下去。
自知自己這想法沒頭沒腦,實現不了。
孩子去書院,進去換不為求學,旁人一聽,不知得笑話到什麼程度。
對姜謹行說道:“阿姐進不去的,你好好讀書,阿姐若有想知道的事,問你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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