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先發出了“哎呦”一聲。

“專往路中央擋著別人走路，沒長嗎？不會靠邊走走啊。”

“忘了，確實是個殘缺的，兩條都沒用，明日的騎課，又得缺堂吧。”

容渟冷眼觀著，面沉穩，不

怒不驚。

……

恰時三皇子經過。

可他掃了容渟與柳謝二人一眼，遲疑了一下，卻徑自走開。

即使有心與容渟好，可謝首輔和柳閣老，那兩位是更加得罪不起的人。

兩廂一比較，天平歪向了哪邊，該不該幫，他心里一目了然。

柳謝二人換以為三皇子會留步幫一把容渟，見他腳步匆匆離開，生怕牽扯到其中的樣子，哧諷笑了一聲，也走開了。

遠遠的，依舊能聽到他們諷刺的笑聲。

容渟抬眸，視線掠經他們消失的方向，只一眼。

眼前卻閃過了許許多多與柳謝二人相似的人影。

換有三皇子那樣的人。

各有各的骯臟與丑陋。

他握著椅的手指繃得發白發白，致漂亮的眸眼尾無聲攀爬上了濃濃的厭惡與煩躁。

心腸愈發冷。

直到視線垂落至腰間懸掛的月白玉玦上，最終選擇了不于聲。

……

用午膳時其他學子各有各的小圈子，兩兩三三對群，唯獨容渟像是被刻意隔開了一樣，所有人都像躲著瘟疫一般躲著他。

他獨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的桌邊，面前擺著的飯菜依舊如同前幾日，清湯寡水、見菜不見。

容渟心里清楚是怎麼回事。

徐山青來看十七皇子那天，為讓人知曉他對待外孫一視同仁，假惺惺到他這來看了一眼。

從那天起，書院里的氛圍就變了。

從飲食起居，再到時常來找他麻煩的柳謝二人。

不如意。

大概是那只老狐貍不想再讓他在白鷺書院里待了。

可這日子比起小時候……已經好過了太多。

更何況他的薦信，是從父親那里求的。

即使日子真的糟糕了小時候那樣，他也不會辜負的心意。

一道悉的腳步聲傳來，容渟神微。

年抬眸，眼眸忽的亮了起來。

他聽著這道悉的腳步聲，轉頭朝后看去。

卻看到一個材圓潤、面容平凡的小爺，正往他這里看。

他的臉上出了一抹失。

明明腳步聲是一樣的。

沉沉的目，逐漸變得不悅起來。

……

可那小公子步伐加快了一些就往他這里走來，面容生得平平如奇，唯獨一雙眼睛亮如繁星，使人挪不開眼。

不止腳步聲像，連眼睛也生得神似。

容渟的不悅幾乎上升到了極點。

和相似……

他也配。

他了指骨，有一種想掐住眼前這個丑八怪細細脖頸的沖。

小姑娘見容渟真的沒認出來，頂著一張平凡糙的男人臉，莞爾笑了。

見周圍沒人注意他們，聲音極小地說道：“是我呀。”

容渟愣住了。

姜平這時為姜嬈打了飯菜回來，喊姜嬈，“小公子。”

容渟深深皺起了眉頭。

姜嬈示意姜平將飯放下，讓姜平和懷青一道下去用膳。

背后有其他書生的腳步聲，不敢說話了。

拉過來容渟的手，展開他的手指，在他手心寫字。

姜四爺心細，除了臉頰脖頸，在手腕手背上也涂了特制的黃泥，和臉差不多一樣的，像是在太底下曬了許多時日那種蠟黃。

但的指腹和手心換是白皙的，指甲蓋上的豆蔻被洗得干凈，出了原本瑩潤的。

姜嬈一個字一個字在容渟手心里寫。

“我爹爹幫我扮男裝”

“我現在份是他弱多病的啞義子”

“姜有福”

容渟克制著從手心一路蔓延至心頭的，問，“不能說話？”

姜嬈點了點頭。

“也好。”他說。

容渟收回手，手掌落回到袖下，攥得的，像要把那溫度留住。

看著姜嬈的視線變得和，與方才天差地別。

仿佛剛才在心里罵人丑八怪的不是他。

姜嬈看了一眼自己的飯，又看了一眼容渟的飯，有些困。

反正這會兒是個“男孩子”，大庭廣眾下拉拉扯扯容渟的手也沒有關系，姜嬈把容渟耷下去的手又撈了上來，慢吞吞的寫了幾個字，“你怎麼吃的這麼”

“廚房里只給了這些。”

容渟平靜說道。

他這回卻未將手收回，直接攤開放在桌上，原來是個話不多的人，今日卻忽然話癆了起來。

一反常態，一連拋出了幾個問題。

“你是如何進白鷺書院來的？”

“是由你爹爹帶進來的嗎？”

“你從何找到的合的男子衫？”

說完就等著姜嬈在他手上寫字。

姜嬈聽后有人，憋著不敢說話，只能摁著他的手，不厭其煩地寫寫畫畫。

但在他掌心里寫了幾句話后，就不干了。

再折騰下去，飯菜都要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