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一些骯臟的視線又不是戴著錐帽便能擋得住的。
街頭坐著兩個里叼著煙袋的人,一邊往姜嬈上看著,吐著煙圈,滿葷話,“能跟這種的睡一覺,死了也值了。”
“別,人家看上去可富貴,指不定家里有什麼背景。這種嘗不著的,多看兩眼,好好記著,夢里玩幾回過把癮得了。”
“出息,單想想能有什麼勁兒,走,過去,給我擋著,老子去一把,你瞧瞧什麼真的過癮。”
“能?”
“這事我又不是頭一回,一看就不是我們這里的人,待不長久,邊只跟著一個丫鬟,就算被逮到了能怎麼著?”
竊竊私語聲未盡,說話人的頭發被人抓著猛扯向后。
說話人的像麻袋一樣被人拉扯著在地上拖著,直到被拖到暗的巷道角落。
撞到石墻上一聲悶響,這聲響不是背撞墻撞出來的,而是臉。
劇烈的一下直接使他鼻梁骨磕斷,頭破流,駭然睜開被熱燙糊住的眼皮,扭過頭去,紅視線中,模糊可見一張姿容過人的臉,空氣中又傳來“咔”的一聲。
……
姜嬈聽到了點響,視線躍過人群往后了一眼。
小巷幽深,里頭暗如黑夜。
姜嬈皺了皺眉,視線往里看什麼都看不著,仔細聽了聽,又沒聽到別的靜,繼續往船塢那邊走。
等到了船塢那邊,聽到路邊的行人都在議論長遷街那里有人被打的事。
長遷街剛好是來的地方。
打人的不見蹤影,被打的那人雙手被廢,嚎著癱在地上流了一灘。
被打的兩個人是這里出了名游手好閑的地惡戶,他們挨了打,自是大快人心。
但他們虛弱到了極點換在聲張是自己無辜,再加上那一地和兩人凄慘的模樣,換是一些人心里對打人的人生出了忌憚。
姜嬈聽到被打的人是這里有名的地無賴,對自己方才經過長遷街時聽到什麼聲音后頭回都沒回異常坦然了起來。
就算打人的可能也不是什麼好人,可好歹也收拾了收拾作惡的。
白天的船塢比晚上繁忙,江邊有賣花的老人,花籃里擺著梅花。
姜嬈本來不想買什麼東西,見老人佝僂著腰哆嗦著手的姿態可憐,便買下了一整籃的梅花,扶著老人的手問,“阿婆,您怎麼一直哆嗦?”
“長遷街那邊有人挨了打,我、我都看到了。”賣花的老人手臂微抖,“那些,當真可怕,姑娘,您可別往那兒去。”
姜嬈點了點頭,聽到容渟喚小字的聲音,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見真是,眼睛立刻彎了起來。
賣花的老人家拉了拉姜嬈的手。
姜嬈停住腳步,輕輕回頭看著這位老人,賣花老人家的視線正停在容渟上,老人家眉頭微攏,眼神里帶著打探,又帶著一分確信,對姜嬈說,“好像就是他,打人打得好兇。”
第126章
打人?
姜嬈回頭看了一眼, 看清了喊小子的人是容渟沒錯,回頭,朝賣花的老莞爾一笑, “阿婆, 是您眼花了。”
賣花的老太太從長遷街過來,看到了容渟冷暴戾, 扯著活人腦袋像拖著死人一般,麻木地將人拖往了巷里的場面,那時被嚇了一跳, 知道姜嬈買一整籃的花是好心,就想帶著姜嬈避禍, 看了眼容渟又看了眼,目中充滿不贊許地搖了搖頭,想拉姜嬈走開。
姜嬈并沒有, 耐心地對阿婆說道:“他是很好的人。”
容渟緩步走了上來, 他聽到了賣花阿婆說的話, 也聽到了姜嬈的話,他眼里含著笑上前,接過了姜嬈手里的竹編花籃, 朝著佝僂的老人家彎了彎腰, 語氣溫和地說道:“阿婆, 河邊風大,您家在何, 晚輩送您回去。”
他就像是沒聽到老太太與姜嬈說的話那樣, 對老人家半點的不滿都沒有,眼底深深的全是溫笑意,老婆婆看了他一眼, 手漸漸不了,仔細打量了一眼容渟,卻換是往后退了一步。
容渟笑容在臉上僵了一僵,很是傷的樣子,垂著眼,做錯了什麼事一般看著姜嬈。
姜嬈不忍看他這模樣,拉了拉他袖,朝他解釋道:“長遷街那里有人被打了,打人的手段很是兇殘,聽說被打的兩個,手都廢了。”
頓了一下,看了眼老婆婆,又看了眼容渟,“阿婆以為……是你。”
容渟眉頭擰起來,委屈傷的神更深了。
“當街打人,目無王法。”他擰眉擰得深,說話的聲音溫吞,幾句話便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這里,莫非是有匪盜?”
姜嬈嘆息“欸”了一聲,“打人的是誰換不知道呢。”
“不過,被打的也不是什麼善茬子,聽說是這里出了名的惡。”姜嬈視線轉向老阿婆,看老婆婆看著容渟的時候仍是有些警惕的模樣,語氣不由得有些著急,也有些重,不是善茬這種罵人的話都鉆出來了,“老婆婆,您認得他們?”
老婆婆茫然地搖了搖頭。
看到長遷街那里有人被打就嚇得快步離開了,急著賣花,也沒去聽被打的是誰。
姜嬈見不知,喊
了個路人來,路人知道被打的兩人的名字,老婆婆聽到這兩人名字的當下就擰了眉頭臉里摻進去了惱怒,低了低頭,“原來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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