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平和,但說得言之鑿鑿。
“而且當年我也曾親眼所見過,只是那時我尚不知他要見的竟是停劍山莊的陸家小姐。”
白崖峰要為白聿江診治,諱疾忌醫不敢找慈心谷抑或其他出名的武林大夫,怕聲張出去,又知他深諳魔教毒蠱之,并且絕不敢胡言,兜兜轉轉跑來找他,羽曳自然不會拒絕。
只是哪里知道還能扯上這樣的辛,他旋即便想起自己年時跟著謝長云的所見所聞,那時他還疑謝長云為何不肯直接把人娶回教里,并且短短數月就再也不去,以謝長云的而言,他若是遇到喜歡的子定然會第一時間大張旗鼓帶回教里,絕不會委屈了自己。
他現在知道是為什麼了。
說話間,羽曳甚至看了一眼那被縛著雙手的黑青年,有些可惜,又有些微妙的快意。
不知道他現在是何反應,上一刻剛被自己心的人聲稱只是玩弄并盼著他死,下一刻就知道自己一直以來舉劍所向的仇敵其實是自己父親的附屬,而他其實也流著一半魔教的,滋味應當不太好吧。
此話一出,方才還不肯信的人倒真的是議論紛紛起來,當提到確切的時間地點,而且還可供驗證的時候,話語的可信度便陡然提升。
最關鍵的是,一貫對魔教嫉惡如仇的陸鎮行,卻并未出聲呵斥辯駁。
這般污蔑與他而言,無異于太歲頭上土,但凡是正常的陸鎮行,此刻只怕早已經橫劍相向造謠之人了。
此刻花焰也在拼命思索,羽曳說的時間都還沒出生,花焰搜腸刮肚也只能想起娘曾經跟說過,前任教主任妄為之余教主做得并不差,但也曾經有一段時間流出想要退的意思。
那時他正值青年,武功也在巔峰,和謝應弦如今的年紀都差不了多,娘極度不能理解,百般勸說他留下,口舌都說累了,也沒能讓他放棄,就在娘幾乎做好魔教準備時,前任教主突然又放棄了退,回來好好做這個教主,并且此后再也不提此事。
娘說的時候還在提點花焰道:“你盯著點教主,免得他跟他爹一樣,也一時興起想不開就要跑去居,我們教日子不過了嗎!”
花焰點頭如搗蒜,心里想著居也好的,也很想居啊。
但現在一一對應起來,推算一下年紀,只怕當時讓謝長云做出如此決定的,正是陸承殺娘,花焰有些恍惚,魔教教主和正道大小姐,為什麼看起來如此眼。
要不是陸承殺不答應,估計現在也在想著去哪找個青山綠水的小宅子,和陸承殺過點無憂無慮的兩人生活。
只是這樣一來,忽然明白為什麼陸承殺他外公對如此趕盡殺絕,得陸承殺和決裂,自己的結義兄弟和家人命喪魔教之手,自己親兒被魔教教主拐了不說,外孫居然也差點被魔教妖拐跑了。
但花焰毫無愧疚。
這又不是和陸承殺的錯!
不由得擔心起了陸承殺,原本想走,又忍不住拐去看他,雖然知道他對自己的父母不甚在意,可事發展這樣,已經不是在不在意的問題了。
是陸承殺今天到底能不能活著走出去。
用輕功小心翼翼接近,朝著陸承殺的方向打量,陸鎮行的壽宴一小半在殿,大半在殿外,無遮無攔,一眼便能看見剛才經過一番打斗狼狽的場面,只是此刻氣氛太過凝滯,所有人都在小聲議論著,甚至連倒地的桌椅都不曾扶起。
陸鎮行握著劍站在正中,而陸承殺被人帶來,正站在殿與殿外的界。
他垂著黑眸,一不,雙手縛在后,抿著,看不出所思所想,但花焰卻覺得他仿佛也繃得很,似乎所有的緒都被抑在里。
遠倒是仍十分吵鬧的在撲滅火勢,更襯得此地氣氛張膠著。
白崖峰的長老此時不免出一冷笑來:“你要的證據,你們停劍山莊還有何話可說!說是停劍山莊與魔教勢不兩立,只怕不是如此吧,你們與魔教勾結是有淵源的,方才那魔教教主不也是謝長云之子,倒是想得出來,一個統領魔教,一個殺魔教立威,好一出雙簧!”
這話可就真的不能忍了。
陸懷天站出來,肅然道:“小妹早在二十多年前已被我父親逐出家門,從此后和停劍山莊再無干系,你所說之事我們概不知,也從無和魔教勾結!”
白崖峰長老道:“那你如何解釋陸承殺!”
陸懷天道:“他是我小妹的孤,當初被送來時只有襁褓和信,我們也不知他的生父是誰。”
白崖峰長老道:“可他現在又與那魔教妖糾纏到了一起,這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說是不知,你們信嗎?好一個停劍山莊,藏污納垢不說,還道貌岸然的很!兒與那魔教教主私通,兒子也……”
“夠了!”
一聲暴喝響徹了天穹,震得附近的弟子都不住渾一抖,捂住耳朵。
陸鎮行面容冷得幾乎像要結冰,他擰起眉看來,目赫赫,著一幾實質冷冽肅殺的威,迫的人不過氣來,就連那剛才滔滔不絕的白崖峰長老也不住閉上了。
四周噤若寒蟬。
陸鎮行終于冷聲開口道:“是我做錯。我見他天賦異稟,心中惜才,便不忍埋沒,才會養著他,試圖將他培養一柄利劍,除魔衛道,斬殺魔教。可沒想到罪孽之子便是罪孽之子,他到底還是對那妖了心,三番兩次忤逆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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