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男侍對于相思而言，倒比工還工，而且喜新厭舊速度快得很，終其一生都在尋找刺激。

娘說的時候滿臉嫌棄，花焰當時太小聽得懵懵懂懂，不太能理解，現下忽然有幾分說不出心復雜。

這麼一對比下來，和陸承殺倒也不算是最慘的。

花焰出聲他。

陸承殺回道：“怎麼了？”

花焰道：“沒什麼，就想你。雖然見不到，但知道你在邊上，也蠻好的。”

陸承殺不知說什麼，半晌才道：“他們……總能理解的，你……特別好。”

花焰一時又被他逗笑：“你這是在安我嗎？不如說兩句好聽的來哄哄我啦！”

知道這是在為難陸承殺，但心里倒很高興。

陸承殺遲疑了一會道：“……你要騙我或者給我下藥，也沒關系。”

花焰：“……？？？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陸承殺道：“知道。”

花焰臉一紅，道：“不對！你知道那是什麼藥嗎？”

陸承殺道：“毒藥？”

花焰道：“是你上次在迷谷鎮中的那種啊！”

陸承殺：“……”

花焰道：“你要是愿意，我現在去找他要去！”

陸承殺陷了巨大且漫長的沉默中。

花焰道：“就知道你不行，算了，我們走罷！”

陸承殺：“……”

花焰本來還想優哉游哉逛逛，再回教。

只是這次謝應弦的回音來得極快，花焰還沒走出城里，就有魔教弟子給送來了消息，本以為是謝應弦對羽曳說的話有什麼看法，沒想到他說的是另一件事。

花焰仔仔細細看完信箋，隨手將之碎，面慢慢凝重起來。

沒時間回教，花焰又喬裝了一下即刻趕往了另一條路。

這件事頗有幾分駭人。

謝應弦順著那張地圖上可能有的位置挨個派人查探，他盡量挑機靈的弟子去，搜索的十分仔細，那張地圖年代已久，他本來不算抱太大希，但竟被他真的找到了江樓月的親戚，也就是江家人所在。

只可惜，那些人全死了。

在十來年間，江家人陸陸續續一個個或意外或因病而亡，偌大的宅子都空了下來，只剩下一個守門人。

守門人過江家人恩德，但他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只道是這家人運氣不好，還有個親戚也不常來，他就一個人獨自守著這座大宅。

謝應弦怕打草驚蛇，沒有派人深探這座宅子，但他調查過那些人的死因，全都十分蹊蹺。

比如有深閨小姐去廟里上香，結果意外墜崖在山崖下面發現尸首，又或者平日里不大飲酒的老爺突然因酗酒過多而暴斃……雖然解釋為意外亡所以借酒消愁也不是不行，但就是讓謝應弦覺得十分牽強，而后則是失去夫君的夫人懸梁自盡，其他親戚也陸陸續續如此。

江家這宅子在遠郊，他們平素也不與人際，周圍人只知道這家人出手十分大方，夫人小姐的衫也都華貴無比，定期有人送些東西過來，出了事之后依然有人過來，只是漸漸來的了。

因為素來低調，他們連殯葬都一切從簡，連法師也沒請，靈堂也沒置，只匆匆買了塊地便下葬了，當地人提到也只會唏噓一聲，并無多想。

還好那位置離得不遠，花焰趕過去時，謝應弦正在城中一間客棧里，凝音和絳嵐在外面守著，花焰同們倆打了個招呼便進去了。

只是謝應弦和花焰兩人現下都是易容喬裝，看起來倒還有幾分稽。

謝應弦穿著灰攏著袖子，妖異的臉上糊滿了長須，發上也夾了幾縷雪白，是扮了一個老頭，花焰則恰好扮了一個老婆婆。

沒想到他會親自來，花焰還有點意外：“這麼要嗎？”

謝應弦倚在一張坐塌上，榻上小桌擺了幾碟吃食和一壺茶，他仿佛一個老態龍鐘的老者，慢吞吞捻了一粒花生丟進里，不答反問道：“你來時有人跟著你麼？”

花焰搖搖頭道：“應該沒有。”

小心的，而且還有陸承殺看著。

謝應弦用符合他外形的語調慢悠悠道：“怕打草驚蛇，有人毀尸滅跡——這件事我懷疑是江樓月所為。”同時，他把小桌往花焰那邊推了推，問道，“吃嗎？”

花焰剛想拿塊餅，聽他一說，不由一驚道：“江樓月干嘛殺自己家人？”

謝應弦繼續慢悠悠道：“對，尋常人是不會，但倘若這江樓月是個假的，那殺得就很有道理了。”

花焰愣了愣：“假的？”

謝應弦微微一笑，解釋道：“你之前跟我說的我又去調查過了，江樓月之前喜歡穿碧，再之前是黃，再再之前是白，但以往都至有個二三十來年，唯獨碧時間極短，只有不到十年，之后江樓月就換了現在這姹紫嫣紅的紅。而恰好是在這段時間里，江家人一個個離奇亡，到現在幾乎一個人不剩。”

花焰想想之前遇到的江樓月，頓時有些寒倒豎。

謝應弦又丟了兩粒花生進，略起倒了兩杯茶，遞給花焰一杯，道：“從始至終也沒聽過哪個江樓月會武，江樓月邊護衛也一直不。若有這般本事和你打得不相上下，甚至勝過你，那江樓月當是個不出世的奇才。江樓月戴著面又偽裝了聲線，是可以以另一個份大出風頭的，但江樓月沒有，這又十分奇怪，而我猜測武林青年俠客榜空懸多年的第一位，只怕也是江樓月心有不甘，給自己留的。江樓月要麼是另有份，要麼是份見不得人，總之若只是個普通江家人，一切都很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