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實在是……”

偏偏陸承殺還在道：“沒騙我。”

他語氣分外認真，像是執拗地與人較勁一般。

眾人一時默然，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早些時候自可以罵他冥頑不靈，無可救藥，被魔教下了蠱，遲早淪落邪道等等，現在就都不好開口。

弟子們不好開口，之后還在緩慢打坐的停劍山莊一位長老道：“孽緣啊，你為何獨對這妖這般，換個其他子，只要不是魔教的，什麼我們都好同老莊主商量。”

這位長老一向惜才，他本是慨，并沒有指陸承殺會回答，以陸承殺的子一般也不會回答。

但他似乎外出的這兩年轉了子，知道與人爭論，也知道要為自己爭取什麼。

陸承殺道：“那為何不能是呢？”

那長老當即便道：“是魔教的。”

陸承殺道：“我知道。可沒有我為作惡，也并不是個壞人。”

那長老道：“僅憑這一次你就斷定不是壞人了？”

“不止這一次，很多次。”陸承殺有些艱難地組織語言，他十分不擅長說服人，可總要努力試上一次，“從我認識起，一直都很好，沒有生狡詐，沒有殘暴不仁，沒有草菅人命，也沒有為非作歹，與你們告知我的魔教之人，并不一樣。為什麼非要以出來判斷一個人的好壞？”

“可先前分明欺騙過你！”

陸承殺道：“并非懷有惡意，只是說出實，我只會將與其他魔教之人一視同仁。”

眾人也沒想到有一天能看到陸承殺與人爭執，還是與一位長輩。

這當中意外的人甚至包括了花焰。

知道這件事只能徐徐圖之，之過急也沒有用，都做好了長期準備，可見陸承殺一次次見針的努力，難免還有幾分不是滋味。

覺得心酸酸的。

陸懷天迂回過來，道：“也罷，既然你意已絕，也不用互相說服。”

花焰眼睛一亮道：“那我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陸懷天模棱兩可道：“這我可管不了。”

……好吧，還是要說服陸鎮行那個老頑固。

花焰眼神熾熱道：“那我能見他嗎？”

陸懷天略一頓，道：“他既已逐出停劍山莊，你想見他，為何要來問我？”

花焰急道：“還不是你爹……”語氣下來，“他不同意嘛……”

遠也有不人驚異地著停劍山莊，小聲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那魔教妖難不為了陸承殺改邪歸正了？”

“剛才還救了凌大小姐，保不齊真的是想……”

“不會故技重施，又想玩弄那陸承殺的吧……”

王垂楊的解藥也已經取到，羽曳確實準備的很妥帖，在暗格足足放了十幾瓶解藥，每瓶里有有幾十粒，按人頭分綽綽有余，只是他們仍有些懷疑，讓來的幾名慈心谷弟子挨個檢查過了，才敢分發下去。

謝應弦倒是不擔心羽曳會在解藥里手腳，他現在橫豎只剩下茍命的余地，若解藥是假，傷不到謝應弦分毫，他自己卻會立刻首異。

羽曳方才已經點了止，但右臂傷口一陣陣傳來的疼痛卻無法忽略，謝應弦的劍已深骨，再多幾分便能斬斷，他痛得臉青白，卻無法包扎理，只能眼睜睜看著時間過去，他手上的經絡再難續上，以后就算治好了，這只右手也再無法如初使用。

可他甚至不敢再出一言反對，他說一句，謝應弦便在他上多劃一道。

這般凄慘境遇，本該人同，可惜就連凌傲雪都被凌天嘯打暈送走了，其余人此刻對他只有嗤之以鼻，沒過來吐口口水，就算好的了。

除去那些抵死不肯接魔教贈藥的頑固之人，剩下大半都服了藥，也逐漸恢復了力。

羽曳見狀，謹慎道：“現在可以了嗎？”

謝應弦總算抬了手，他方才一直把劍搭在羽曳上，那寒芒烈烈染著他的的劍就這麼時不時威懾著他。

羽曳的右臂已經麻木到失去知覺了，他盡力快速且輕的上藥，從懷里取出羊腸線和腰間燒酒給自己合，不一時臉上更是面難看。

謝應弦百無聊賴地把玩著那把劍，道：“你覺得江樓月還會護著你麼？”

他聲音得十分低，只有兩人能聽見。

羽曳不言，只是咬著牙繼續合傷口。

謝應弦干脆改為傳音道：“要不要最后做一次易，你給這群正道大俠下毒之事人盡皆知，又蓄意要殺凌天嘯的兒，我不殺你，你只怕也很難走出這五門大會的會場……我可以護你一條生路，今后也盡量不找羽風堂的麻煩，你幫我抓江樓月。”

他手腳利索，針法細，不一會便將手臂上碗口大的傷口上，他又接連理了其他幾傷口，額頭仍是冷汗涔涔，等都理完，羽曳大口著氣，咬牙切齒道：“謝·應·弦。”

謝應弦應道：“我做什麼？你這樣的人總不至于要問我怎麼好意思剛砍了你就要同你合作罷，你不是最能屈能了麼？我給你一條活命的路，你應該要抓住才是。”

羽曳閉了閉眸，竭力平靜自己的緒。

他知道謝應弦這個人既然這麼說了，就不會讓他死，他也確實至應該曲意迎合一下，可這個人是謝應弦，是他從小到大無論什麼都比不過的謝應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