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汐想起言澈曾經提到過言歡帶著年的他去見過一個特別老的老頭兒，還管對方喊老祖宗。

想必這位就是梓恒尊者口中的“老言”。

宗的候補合期應該是言歡，但言歡隕落在晉升合期的渡劫天雷中。

而且，言歡是靠自己晉升的，并非由大乘期仙尊幫忙。

言家老祖隕落前，肯定會把這里的事告訴言歡。

中途不知道出現了什麼變故，才導致宗遲遲無人替補。

盛汐懷疑跟胡禎或韓芝有關。

可惜這三人都死了，曾有幸見過言家老祖的言澈又因為年紀太小，不記得當時之事，難以還原真相。

現在宗這幫人就惦記著奪權，若是告知他們將來宗主要被困這里守陣終，這些人怕是立馬就會擁戴胡松遠為宗主，把這個燙手山芋推給胡松遠。

著空的天樞位，蘇桃毅然決然道：“師父，我既然已經是合期修士，那由我來鎮守天樞星如何？”

梓恒尊者沉默。

水原尊者帶著不忍：“師妹，一旦守陣，便是終。你生.自由……”

蘇桃笑著打斷他：“師兄，我自由也是有本的。若是沒你們在此守陣，哪有我過往的好日子？”

“這大陣既然是護著整個東南靈界，那作為東南靈界的有一份子，我就不能逃避自己的責任。”

面容堅毅，顯然已經做好決定。

梓恒尊者嘆了口氣：“你既然愿意承擔這份責任，那為師也沒什麼可說的。師父為你驕傲。”

蘇桃出不好意思的笑：“弟子有一事相求，能否把小汐送出去？”

水原尊者愈發不忍：“我們自踏此地開始，便只有在隕落之時才能離開。”

盛汐察覺到長老們向自己的目都充滿了憐憫。

誰都看得出這孩子年紀還小，不忍心陪他們在此空耗余生。

盛汐卻不怕：“前輩，你們無法主離開這里，那三前輩是不是可以自由進出？”

“陣法便是三前輩與那位神仙尊所設，他應當能自由進出。”

盛汐底氣十足：“那就讓爹爹來帶我出去吧。”

其他人：“？？？”

蘇桃替盛汐臉紅，尷尬解釋：“不久前天道化在饒堡現，三前輩下界退敵，曾與小汐有過一面之緣。”

聽說盛汐當時管三喊爹，沒好意思跟長老們復述。

闕月門長老猜到的未盡之言，替盛汐臊得慌：“那也沒有一見面就喊爹的！”

盛汐好無辜：“有那麼帥的爹爹，我為什麼不認？”

合歡宗長老噗嗤笑出了聲，向盛汐投去萬分贊同又不敢直說的眼神。

梓恒尊者作為在場輩分最高的長輩，了眉心，暗暗祈禱三聽不到盛汐這些諂到過分的話。

“別的不多說了，我們聯系不上三前輩。”

蘇桃一愣：“這陣法不是三前輩的主意嗎？”

梓恒尊者：“前輩只有在助力修士晉升合期時才會現，都是他單向聯系我們。”

“而且前輩對我們很放心，這些年從未來此檢查過我們有無履約。”

蘇桃擔憂地向盛汐，實在是不忍心讓盛汐也被困在這里。

盛汐的目依次掃過六位長老，落在紫微星的位置：“那里是誰？”

“那里沒人，這里只有我們幾個。”丹霞宗長老道。

不對，那里應該還有個人。

盛汐能覺到有若有若無的視線從那兒傳來。

北斗七星陣素來與紫微星共同使用，這個陣既然是護界大陣的副陣，那紫微星豈不是……

盛汐瞪大了眼睛，口而出：“娘親！”

在蘇桃等人的一臉莫名中，寂靜的黑暗中響起一道極為輕微的笑聲。

笑聲中帶著明顯的驚訝。

梓恒尊者六人齊齊瞪大眼睛，敏銳地辨認出這聲音不屬于他們任何一人。

“什麼人？”落楓宗長老厲聲喝問。

漆黑一片的紫薇星亮起一抹微弱的亮，約能看到里面有一道模糊的人影。

一個溫的聲音從那兒傳來：“小汐。”

盛汐的心怦怦狂跳：“娘親！真的是您？”

錦菡輕笑，聲音虛幻而飄忽：“我送你出去。”

“嗯嗯嗯，娘親真好！您還活著是不是？我以后該怎麼來這兒找您？”

盛汐開心極了，下意識朝錦菡奔去，卻發現怎麼也無法越面前的黑暗。

明明近在咫尺，卻像是隔著生與死的壑。

錦菡沒有回答的問題，只是溫地著盛汐，溫聲道：“以后別來這里。”

盛汐的心一沉，不敢多想。

紫微星中的人影抬起手，異樣的亮包裹住盛汐。

明明站在原地，周圍的一切卻飛速離遠去。

好不容易才見到親親娘親，盛汐不甘心就這麼離開：“娘親，我還想再跟您說說話呢，等等再送我走好不好？”

錦菡聲音溫婉，輕得要聚會神才能聽清：“你靈力不足，繼續呆在這里，修為會被大陣吸干。”

盛汐沒辦法，只能乖乖聽話：“那您有沒有什麼話要我帶給爹爹？其他長老呢？有沒有要我幫忙傳話的？”

霎時間，一道道神念被灌盛汐的腦海，都是各宗長老和蘇桃的代。

只有錦菡沉默不語。

盛汐心中的不安逐漸加重。

爹娘那麼好，錦菡不該沒有半句話帶給三。

除非……

怕三聽到的消息后更加難過，于是索不說。

盛汐下心頭這些七八糟的念頭，讓自己往好想，卻還是忍不住難過。

好不容易才見到娘親，怎麼這麼快就要分別？

忽然，盛汐的須彌戒里不可遏制的溢散出相柳的氣息：“錦菡！是你對不對！”

“錦菡！錦菡！是我！”

“丫頭放我出去！”

相柳九個腦袋的九道聲音同時響起，仿佛一部混合音響，回在黑暗之中。

想起他每次提到錦菡就emo，盛汐趕把黑蛇鏡拿出來。

鏡中的九頭蛇拼命敲擊鏡面，試圖從鏡中出來。

他看清了黑暗中逐漸遠去的錦菡，一下僵住。

“你死了……真的死了……”

他不可置信地呢喃，像是有柄刀扎進了心口，痛得他難以發聲，只剩下竭力制下的糲哽咽。

盛汐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淚水模糊了的視線，眼前的世界愈發虛幻，仿佛并不存在。

看到天樞星的位置亮起微弱的芒，帶著蘇桃的氣息。

北斗七星歸位，陣法閃過圓滿的芒，很快又暗下，靜默運轉。

紫微星的亮越來越暗，好似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每當被黑暗吞噬，這抹點又固執亮起，像是被迫與兒分別的母親不甘又擔憂的心。

黑暗中，只剩下錦菡與其余長老點燃自己所亮起的微弱芒。

他們就像蠟燭，在無人知曉的黑暗中燃燒自己，照亮全世界的燦爛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