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慌忙抬頭一看,只見那青影斜掠如雲早就落在長階盡頭。
背負手有些看不清樣貌,可從其形來看,卻與方才那道墨生劍影極為相似。
「後生可畏!」那人頭也不回大步向前。
「只是來的早了些!」清風盪起,長發翻飛。
「先回去吧!」袖口一卷,人已不見。
呼!
林季眼前一,只覺形一輕,瞬間狂退千萬里。
砰!
好似重重的撞到了什麼東西,再一看時,自己仍舊坐在原,側方不遠那池中荷花又已含苞。
林季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四外景象:灰白的石壁,淡若流水的雲霧,以及這稍顯仄的蛋形空間。
這覺……就像是剛剛做了一個奇怪至極的夢。
又或者,魂出外,飄到了一似曾相識的地方。
若是凡俗普通人或是尚未修出元魂的低境散士或許有此心疑,可此時的林季早已踏半步巔峰,離八境道僅有一半毫。自然極為清楚,這先後兩次的玉京山所遇絕非虛幻!
只是……
無論是人是還是種種奇,都遠非他此時能悟。
甚而,他有種幾乎不敢深想的預……
那青人的修為,應是遠超道,甚而是天人巔峰,乃至陸地神仙!
可這人到底是誰?
又為什麼會在此痕?
方才見到石壁上下那一道道極為眼的字跡時,林季的第一反應還以為是聖皇跡。
可經細看——尤其是與之神識對劍之後,卻是更加驚愕!
高群書向來最喜小楷,字字規整橫平豎直,本以為他心如此。
直到見到了《魚湯》才知道,原來他是在臨摹聖皇軒轅。
聖皇所書玄意萬千,大妙非常。
可此間墨跡卻是更為驚人!
雖字相似仍舊道道平直,可中神韻卻遠遠甚過《魚湯》千百步!
也不知是聖皇見此神跡仿練而,還是原本就是他本人後有進……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極為震撼!
玉京山,三師兄……
那影青已是如此超然,玉京山主又是何般?
林季震愕許久,這才站起來。
經了神水洗脈伐髓后,從到外早已煥然大新。
靈氣充盈點滴難增,神識清明魂力,離道八境僅僅只差一破悟之機!
真也含寸寸蘊澤,如似珍寶玉雕琢而!
就連此前那半頭殘發也重新長出,如瀑垂腰,墨染黑!
嘩!
林季剛要轉,就聽一聲輕響。
那池中含苞蓄蕊的大荷嘩的一聲悠然再放!
道道華四而出,接連落在石壁上下反折。、
一時間,滿眼瑞彩,如霞萬丈!
道道影落在林季上,那件百孔千滄早已破敗不堪的青衫長袍立時碎落灰。
於此同時,荷葉微擺霞影如織,竟似天工妙手般幻了一件甚為合的霞蓮寶!
青底金邊,俊逸飄然。
林季微兩手上下掃量一眼,驚詫之餘更是欣喜。
滿天影紛紛落盡,荷中花葉也已消然。
嗖!
獨立如劍的花桿微微搖晃了下,也自飛來。
化一柄如意青簪別在發間。
蓮化青,混若天!
再一看,此間上下早與來時迥然兩異。
滿壁上下的字痕墨影,池中搖曳的奇花大荷,乃至濃郁無比的靈韻之氣盡已不見,就連池中神水也已落底將干。
「多謝!」林季遙向那時青影聚深拱一禮,隨而神念一,躍土而上。
阿綠阿紫這兩個小傢伙兒也不知跑到了哪裏去,仍不見蹤影。
形若九州的草地上空一片仍似從前,只是中間原本立著石桌藤椅的地方聚了一片白霧,約可見,里之中好似多了幾道模模糊糊的影。可是,以他如今之眼力仍有些不穿……
林季想了下邁步向前,那一片片淡若薄紗的霧影卻似重若千斤,每一步下去都格外艱辛。
一步,兩步……
接連落下七步半,就再也難進毫。
不過,站在這裏卻也能約看見中景象。
原本空的石桌周圍早已聚了幾道人影。
兩人坐在藤椅上對坐而弈,旁一側另有兩人凝神而視。
背對著林季的是個形碩長的青人影,雖說依舊看不清面貌,可林季卻極為篤定,就是那位曾在下方石壁上出現的玉京山三師兄。
坐在對面的是個著彩長的高鬢子,雖然面罩輕紗看不清容貌,可從其眉眼姿來看,定是艷無雙。
站在旁邊的兩人,一個滿頭白髮拄著拐杖,彎曲的後背上還掛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黃大口袋。另一個卻是看起來僅有八九歲大的孩子。
「嗯?!」
一眼落在那孩子臉上時,林季頓時一楞!
「這不是尿子大師兄麼?!」
啪!
青影男子手持白棋落下一字。
對面子兩眉一皺,微微搖了下頭。
林季站在遠一看,此時棋局已與此前所見一模一樣。
原來這天之殘局便是自此而!
「站住!」
「哈哈,來啊!來啊!」
……
正這時,兩道嘻嘻哈哈的吵鬧聲自遠而近。
接著,抱著大瓶子的阿紫呼的一下從霧氣中竄跳而出。
林季不由心下大奇:「這霧影重重如境天隔,我已眼見道卻也僅能邁出七步半,可這小怪怎地就能出自如?」
砰!
隨著一聲大響,追奔來的阿綠一腳踩過石桌落在地上。
「站住!還給我!」
「哈哈,來啊,來追我啊!」
兩個小怪一前一後飛快的穿過霧影直向林季跑來。
林季稍稍一愣神兒,再一看時,眼前白霧以及那對弈、閑的四道人影皆已不見。
試探著又往前邁了一步,暢通無阻。
原來如此!
林季瞬間明悟,原來那方才皆是幻境。
這兩個小怪修為低弱察覺不出,我初來時靈力衰竭也未見得,如今半步而靈力充盈,才能見此幻象。
在幻中,由己不能,一步一境七步而終。
一旦幻破,再復不能,此中景象皆為虛妄。
這應是此前某個時空中的景再現,也就是那個玉京山小道士所說的時空碎痕罷了!
大道萬千,玄妙無邊。
可這裏到底又是何方所在?
若那小孩子真是尿子大師兄,那他又是何時來此?
其餘幾人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