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鬱心頭閃過猶疑，但也隻是一瞬間而已。

“我不走了，嗎？”

無人應答。

隨後是一陣椅滾的聲音，沒多久又恢複寂靜。

秋苒還以為他真走了，連忙把被子扯下來。

結果就那麽猝不及防地，和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對上。

“騙子！”忿忿地嘟著。

他本就沒走，故意發出聲音騙出來。

“我騙你什麽了？”顧鬱前進幾分，俯湊近，和的額頭相。

哪怕室昏暗，他的目卻炙熱非常，直勾勾地凝視，眼底濃重的意沒有一一毫的掩飾，滿滿當當，似要溢出來了般。

“我看你也不太需要我，聽媽說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個人天天去外麵野，倒是比我在時過得逍遙快活。”

秋苒被他一雙眼睛勾得失了魂，本就沒意識到男人的一句話，倒是四兩撥千斤地就將鍋重新扣在的頭上。

“我……我哪有，我是在忙正……”事。

顧鬱低下頭，在秋苒迷糊無措的目中，吞下那剩下的一個音節。

久別多日，終於明白人家說的小別勝新婚是什麽滋味了。

連日的奔波，還有那關於裴璟玥一直繃著的弦，在這一刻終於徹底崩斷，所有的思念和如天崩地裂般把他的理智衝垮。

冰冷如玉的指尖肆意著的臉頰，細膩的讓人不釋手，卻不妨礙撻伐吞噬的攻勢。

似乎有些不滿足於停留在這裏，男人靈巧的手指輕鬆解開草莓睡的扣子，毫不客氣地在的敏點撥。

他仿佛要將多日的分別連本帶利討回來，洶湧而炙熱的意如同大軍境般，將攻得丟盔棄甲，潰不軍。

秋苒覺得自己快要被瘋了，想將他推開，卻發現自己已經沉溺在他製造的意迷中，本舍不得。

出手男人的側臉，無形中更加鼓勵了他。

房間還有些旖旎未散去，被窩裏的溫度頗高，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石楠花氣味。

秋苒也不知道事是怎麽發展到這個地步的，兩人的散落一地，要撿起來穿時，他說夫妻之間要”坦誠相對。

聽著頭頂傳來的沉重呼吸聲，便不可避免地想到剛剛……

秋苒想開燈，腰腹卻被他一隻手抱著彈不得，隻能悄悄從被窩裏出手，才勉強夠得著床頭的小夜燈。

細細打量著男人的麵龐，這才半個多月未見，他倒是把之前好不容易辛辛苦苦養出來的那點又瘦回去了。

眼下有著一圈明顯的暗，就連下都有些剛要冒出來的胡茬。

要不是看他實在是辛苦，簡直想給他一拳頭，雖然剛剛他給過手了，但手上現在還是不可避免地沾著點他的味道。

的如蜻蜓點水般，飛快而輕飄地將吻落在他的眼睫，隨後又重新將燈熄滅，回他的懷裏，黑暗中沒看到那道微揚的角。

兩個人又沉沉睡了過去。

顧鬱是聽到秋苒的聲音才再次醒來的。

平躺在他邊，自娛自樂地跟肚子裏的小家夥們玩，溫哄到：“再踢一下。”

裏麵的小家夥們也不知是不是聽懂了，還是存心要和玩，就真的隻了一下，懶得很，肚皮的。

秋苒忍不住笑了，這還是這輩子第一次到胎，醫生說四五個月就會有胎，數數日子，他們也差不多有五個月大了。

第一次的是右邊，剛剛的是左邊，看來的兩個小寶貝都是活潑好的。

玩的不亦樂乎，沒注意到旁邊的人什麽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

那雙素來淡漠冷冽的眸子，在黑暗中準地將視線落到秋苒的肚子上，竟不自覺地也跟著溫了下來。

或許，他的人生會和他父母的不一樣，也說不定。

他將手輕輕放在秋苒的肚子上，被嚇了一跳，“你醒了？”

“唔。”男人親了親的發頂。

“喂，你倆再一，這是爸爸呀，怎麽這麽懶？”

話音剛落，顧鬱就覺掌心被什麽東西頂了一下，仿佛電般，立即將手剝離秋苒的肚子。

明明那道隻是輕忽一下，轉瞬即逝，但不知為何，他卻覺得心口被人撞了一下，又疼又滿，讓他鼻尖泛酸。

“誒！你覺到了沒？”秋苒沒發現男人的異樣，隻以為他和自己一樣覺得有趣，便用胳膊肘輕捅他，“他們在跟你玩呢。”

良久，他幹地吐了句話：“他們......會喜歡我嗎？”

“啊？”秋苒被他問得一頭霧水。“說什麽傻話呢，他們是你的骨，怎麽會不喜歡你？”

“苒苒，我怕我沒辦法做好一個好父親。”他的語氣中帶著難言的苦。

秋苒知道他的顧慮，拉著他的手重新放在肚子上，聲道：“顧鬱，沒人生來就會做父母，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

的聲音平靜溫，卻有著非比尋常的鎮定和力量，“我們一定不會重蹈你父母的覆轍，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一直陪著你，孩子們也會，你從來都不是孤一人，你要記住我們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一家人。”

兩個小家夥突然連踢了好幾下，似乎是在回應父母。

“你瞧，他們還沒出生，就知道他們的爸爸媽媽有多他們，緣有時候就是那麽奇妙。”

顧鬱心底的不安被平，暗室中似乎有什麽晶瑩潤劃過。

“你以後要多跟他們說說話，這樣他們以後才會認得你的聲音，跟你親近。”

氣氛不再那麽沉重後，他也有了心思和開玩笑，“有什麽科學依據嗎？”

“有……吧。”秋苒被他的不解風一噎，些許鬱悶：“反正是我懷的，我說了算。”

“行，都是你說了算。”他將手上移，熱氣灑在的耳廓，聲音磁而蠱：“好像我不在的時候，們都長大了些。”

“哎呀，你閉吧。”秋苒連忙捂住他的，另一隻手去把他的爪子拿開，怎麽以前看著那麽清清冷冷的一個人，現在腦子裏全都是黃廢料？

還沒來得及穿服，倒方便了他，沒三兩下就連連求饒。

秋苒氣息不穩說：“醫生說了不行……”

“醫生也說了，過了頭三個月就可以了，況且你剛剛也覺得舒服不是嗎？”

他掩耳盜鈴般將手放在的肚子上，低笑道：“爸爸要和媽媽做點事，小孩子不能看。”

秋苒已經被他的厚臉皮弄得沒脾氣了，委屈的，“我手酸。”

“我都沒喊手酸，你喊個什麽勁？也就後麵讓你弄了幾下，前麵不都是我自己來？”

秋苒幹脆閉上，不管說什麽，他都有辦法自圓其說。

最後還是朱書華讓傭人來敲門喊他們吃飯，兩人才草草收場。

秋苒讓他先下樓，自己洗個澡再下去，再順便把床單扔到洗機裏，反正是沒這個臉拿給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