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苒和齊瀟瀟出來時，方知遠剛從另外一邊做完筆錄，誰知他仿佛沒看見們一樣，低著頭就要從旁邊繞過去。

“站住！”齊瀟瀟叉著腰擋在他麵前，“你這人什麽態度？我們好歹幫了你，你連句謝謝都不會說嗎？”

男人不屑一顧道：“我讓你們幫了嗎？用你們多管閑事？如果不是你們橫一腳，我早就借到錢了。”

“什麽玩意兒？”齊瀟瀟氣得想一腳把這個狗東西重新踹進局裏，去和薛豹當牢友。

秋苒趕拉住，“瀟瀟，算了算了，我來和他談。”

“我沒什麽要和你談的。”方知遠說完就想走。

“那你不打算救你父親了嗎？”

他果然停下來了，垂在側的手已經握拳。

“你父親還在醫院等著你救命，薛豹現在被抓進去了，你要去哪籌那三十萬？”

“我自有辦法。”

“你所說的辦法就是借高利貸，還是說去給薛豹那種人賣命，專門幹那些違法的事？”

秋苒從包裏拿出一張卡，“這裏麵有二十萬，過後我會再打十萬進去，碼是卡後六位數，不過不是白給你的，是我借你的。”

方知遠看著蔥白手指裏著的銀行卡，心裏五味雜陳，他從未想過再和見麵時，會是今天這個局麵。

一天之，他將自己這輩子最狼狽的樣子展現在的麵前，而更令他沒想到的是，居然已經嫁作人婦，當薛豹說懷孕時，沒人注意到，角落裏的他也同樣震驚。

秋苒不再給他糾結的機會，直接將卡塞到他手裏，“我不需要你做什麽過分的事，打張欠條給我就行。”

“我能問你一件事嗎？我和你又不認識，你為什麽要這麽幫我？”

方知遠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認出自己了，灰敗的眼神中跳著一抹微弱的。

“我......”秋苒一時語塞，總不能說是因為不想給葉翎琛這個充當好人的機會，才這麽不管不顧地幫他。

突然一道幽幽的聲音自後方傳來：“是啊，我也想知道呢。”

秋苒雙眼瞬間瞪大，腦中一片空白，周遭仿佛變得寂靜無聲，隻剩下的心髒和呼吸在重複著單調的韻律。

這種悉的迫，哪怕不轉，背後那道霸道的視線也能囂著不容許忽視。

方知遠側頭去，冷不丁與一雙毫無溫度的黑眸對上，居然讓他無端生出一種心驚跳的覺。

但也隻不過兩秒，那道目就落到一旁，炙熱又溫地盯著他麵前這個穿著駝風的人。

“本事越發大了，我上個班的功夫，你就能把自己送到警局門口做慈善來了，行啊，顧太太。”

他最後那三個字故意拖長，一字一頓，像是在宣示自己的占有權，警告現場的某個人休想越界。

這幾個月相以來，秋苒早就清顧鬱的脾，也很清楚此刻的他絕對是生氣了，而且是得哄很久的那種。

這點眼還是有的，連忙轉走到他邊，一張臉笑得燦爛奪目，這裏麵的討好和心虛的分不知幾何：“老公，你怎麽來了？”

不出所料，方知遠的臉倏地一白，但當看到顧鬱是坐在椅上時，震驚而複雜地看著那雙蓋著毯的。

顧鬱早就習慣這種目，換做以前，有秋苒在場時，他一般都會冷著臉走開，但現在......

他微歎口氣，抬手了秋苒的肚子，“你知不知道當我接到電話人家跟我說你在警局時我有多擔心？”

秋苒腦子裏一堆科打諢的話，在看到男人眼裏的心疼和擔憂時，消散得一幹二淨，濃烈的自責湧上心頭。

“對不起嘛，這件事是意外，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顧鬱拉起的手，在掌心裏了，“怎麽手這麽冷？趕到車上坐著，回家讓珍姨給你煮點熱湯喝。”

齊瀟瀟無語天，“我說，你們秀恩能不能換個場合？在警察局門口合適麽？”

秋苒趕出手，蓋彌彰地輕咳了一下，手中驟失，引得男人不滿地朝齊瀟瀟扔了記眼刀過去。

“顧鬱，這件事和瀟瀟沒關係，也是被我連累的，咱們還得好好謝謝呢。”

齊瀟瀟對好姐妹投以讚賞的目，覺得這是認識秋苒這麽久以來，說過的話裏最聽的一句。

“顧總，謝的話就免了，您老有空照應一下我那小工作室，我就對您恩戴德了。”

齊瀟瀟離開後，秋苒也準備走，卻發現顧鬱還停在原地。

“怎麽了？”

“不打算給我介紹一下你的慈善項目嗎？”

慈……慈善？

秋苒看了眼方知遠，訕訕道：“不是，那錢我是借他的。”

“你認識他嗎？”

“嗯……不認識。”

“不認識的人，你就敢借錢給他？老婆，你要想做善事，我們家有專門設立的慈善基金會，你……”

顧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夠了！”

方知遠將手裏的卡扔到地上，看向秋苒的眼神變得冷漠。

“我不需要你們的施舍，你們這些有錢人，本質上和薛豹又有什麽不同？”

“他不是這個意思。”秋苒想解釋，剛上前一步，就被範書擋住。

“夫人，您先上車吧，外頭冷，別凍冒了，老板有分寸。”

秋苒瞥了眼男人，看他這架勢，是不想讓在場了。

為難的表在方知遠眼裏，就是一副製於人的樣子。

“你憑什麽限製的自由？”

顧鬱冷笑，不答反問：“是我的妻子，難道我要讓大冷天的在這裏吹冷風？”

方知遠看了眼不遠的勞斯萊斯，沉默了。

他這潑滿紅油的廉價襯衫，還在往外散發著一陣陣火鍋的味道。

再看看顧鬱上那套剪裁合的西裝，腕間致的手表，亮的表盤在下閃爍。

方知遠角溢出一抹苦笑，也是，哪個人不會喜歡這樣的男人？

“別擺出這副苦相臉，不然我老婆還以為我怎麽你了，畢竟這人一向心。”

顧鬱背對著車子，眸晦不明，他早就注意到這個男人看向秋苒的眼神不一般。

而秋苒對方知遠那種在意的態度，也讓他不開心，忍不住譏諷：“在眼裏，你就和路邊的那些流浪貓流浪狗沒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