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苒生完孩子後筋疲力竭，可還是舍不得閉眼，生怕再睜開眼時兩個孩子就會消失不見。

“睡會兒吧，我在這守著，門外還有星影時影站著，這裏很安全的。”

顧鬱見眼皮打架，忍不住勸著。

護士進來幫秋苒換新的產褥墊，“媽媽要好好休息哦，寶寶給我，他們可以包在繈褓裏了。”

秋苒盯著護士的作，最終還是困意占了上風，“那我睡一會兒，你記得醒我。”

顧鬱拍著的背，哄睡。

兩個護士相視一笑，見過疼老婆的，沒見過從頭到尾這麽把妻子當眼珠子看護的。

們做這一行的見過太多人生完孩子後，被婆家人丟在一旁不管，全都圍著孩子轉。

唯獨這家，從頭到尾就看了孩子一眼，剩下的時間全都盯著妻子。

還是這麽個英俊的男人，換了誰不暗暗心。

病房外的小客廳傳來一陣小響，顧鬱轉頭看了一眼，發現是顧老爺子來了。

顧鬱示意兩個護士將孩子包好，帶出去給顧老爺子看。

他一直在老宅等消息，得知秋苒平安產子的消息，立刻讓人奔車來醫院，管家勸他明天再來，本勸不住。

“好啊……”顧老爺子一連說了幾個好字，一手抱著一個小團子竟有些不知所措，心裏的一塌糊塗。

“哎呦，你看這兩小娃娃，你看這眼睛這鼻子，怎麽長得這麽漂亮？這誰家娃娃呀，這麽會挑著長？長大後不知道得好看什麽樣。”

何叔也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可不是麽，爸媽的模樣擺在那，孩子也隻能往好看的地方長了，恭喜老爺子當曾祖了，我記得爺小時候剛出生的時候，也是長得這個樣子。”

顧老爺子被那聲曾祖說得心裏熨帖極了，但還是嫌棄地努了努，“瞎說，顧鬱剛出生時渾發紫，皺皺跟隻猴子一樣，哪裏有這兩個小娃娃好看，應該是隨他們的母親了。”

才這麽點的小孩子看得出什麽，可顧老爺子就是覺得他們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孩子。

他抬頭了眼裏頭，顧鬱正拿著沾水棉簽給秋苒潤，眼神專注仿佛這世間沒有什麽事能比這還重要的了。

“真好。”

顧老爺子看著懷中的兩個小家夥，渾濁雙眼泛著盈盈淚，他再也不用擔心以後顧鬱會孤一人了，低聲喃喃：“以後好好你們的父母吧，他們很不容易的。”

他忽的想起來，問起兩個孩子的名字取了沒，總不能一直哥哥妹妹的著。

何叔進去問了下，顧鬱說已經想好孩的大名和名，男孩的留給顧老爺子取。

“妹妹什麽？”

“大名顧漪，描金水漪瀾，有明亮溫暖之意，太太喜歡向日葵，所以名小葵。”

顧老爺子點點頭，“兩個孩子的名字我都取好了，既然小葵已經有了名字，那就剩哥哥的了，你把我左邊口袋裏的紙拿給顧鬱，要是沒問題就取這個吧。”

何叔進來將紙條遞給顧鬱，打開一看，蒼勁有力的筆墨暈紙背，上麵寫著三個大字，顧斯衍。

一旁還有兩個稍小一點的字，佗佗。

“赫斯之威，侈麗閎衍的意思？”

“是，名取自詩經，委委佗佗，如山如河。”

顧鬱想都不用想，都能猜到老爺子取這兩個名字打的什麽主意，將紙條收下，“那便取這個吧。”

見何叔出來，顧老爺子忙問：“如何？”

“爺說好。”

“我想了幾個月的名字當然好，”老爺子頗有些得意，滿眼的疼幾乎都要溢出來了，“小葵，佗佗......佗佗，小葵......”

兩個孩子加上被子的重量也有十來斤，何叔見顧老爺子抱得有些吃力，就讓人把孩子抱到床上去。

天已晚，外加秋苒需要休息，他不舍地看了眼孩子，才從醫院回去。

秋苒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夢裏多個渾渾噩噩的場景不停穿，醒來時就看到這麽一幕。

病房的頂燈被關閉，隻餘床頭一盞微亮的臺燈，顧鬱一隻手握著的，另一隻手扶著嬰兒床，一不地盯著兩個小人兒。

“在想什麽？”

突然出聲，他怔鬆了一瞬，立即轉過來，了的臉，“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秋苒沒說話，看到平時對自己嚴苛得一不茍的男人，此刻兩隻眼睛布滿紅，下方的烏青也變得更加明顯，頭發也見的淩。

出手，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臉，說了句風牛馬不相及話：“誰家小孩欺負你的？我幫你打回來。”

顧鬱整個人微微一愣，他以為醒來說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孩子抱給看，沒想到醒來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心口像被團棉花堵著，又暖又。

“都過去了。”

他瞧見了眼中的心疼，低下頭在上落下一吻，心裏忍不住想，這樣就夠了，真的......

“那時候有個人幫我把欺負我的人打跑了，還告訴我以後有麻煩都會罩著我，如果不在，我得學著保護自己，所以從那之後我就學會了反擊。”

秋苒第一次聽他主說起小時候的事，不來了興致，“這小孩還虎的，那你後來好好謝人家了沒有？”

顧鬱不失笑，“是虎的，明明個頭和年紀都差人家一大截，偏偏脾氣和拳頭比誰都，我一直很謝，不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都是個很勇敢的人，相反我才是那個膽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