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行四,排行介于太子和沂王之間,不知道康王也得了旨意進京,不過這不重要,真正令張的,是妃提到了小王爺。
在前世,帝位最終沒有落在妃這一脈上。
替的過程在當時看很明白,但是重生以后,多了一些疑問,發現,只從楊家得到的信息也許正確,但不全面,而偏頗就會產生失誤。
所以在大局勢里,什麼也沒有做,還需要再看一看。
“小王爺臨行前病了,”蘭宜面上沒有變化,也不停頓,答道,“王爺擔心路途遙遠,小王爺再有不適,所以將他留了下來。”
“是嗎?”妃顯出關心,點頭,“那是不能出遠門。只是皇上要失了,皇上想天倫之樂,昨兒還念叨,想看小皇孫們遍地跑,特地又提到了沂王,說他子嗣單薄,雖說清心修道不壞,也不該誤了正事才是。”
蘭宜不語。
妃表現非常和善,連前的話也隨口說了出來,但不能不謹慎,并且,警惕之心更升高了——因為昨晚發生的事。
太子提前塞人,沂王當晚送返,兩兄弟的不和直接擺在明面上,妃不可能不知道,越是一字不提,越是蘊險其中。
“不過,如今好了,”妃笑道,“有你到了沂王邊,沂王總算轉了子了,只是,你這子骨——”
妃頓了頓,一直沒說話的太子妃于此時開了口:“沂王夫人,你不能為沂王開枝散葉,就不該善妒才是。”
終于來了。
不過沒想到,會以這個名目來攻訐。
蘭宜抬眼,昨晚的人是發話請走的,人回去后必定學了,雖因沂王所迫,從結果看,不算冤枉。
蘭宜覺得無話可辯,便也不辯,欠道:“有勞太子妃教導,這是我天生的病,再改不了的。幸而我子差,壽命不固,想來耽誤不了王爺幾年。”
太子妃直的背脊僵住了:“……”
整個地有點噎住,底下所有關于德正道的話都卡在嚨里。
妃慈祥地笑了:“你這孩子,也太喪氣了些,快不要這樣想了,你還年輕,慢慢調養著,總會好起來的。”
蘭宜不去反駁:“是。借娘娘吉言。”
“太子也是的,多大的人了,還要跟弟弟開這個玩笑。”妃說著,輕描淡寫地將事揭了過去,“論起穩重,幾個兄弟里面,還是以沂王為第一。我常說,這兩兄弟的子掉個個兒才好。”
蘭宜知道這只是場面話,沒有母親會覺得自己的兒子不好,真的掉換了,妃只怕夜里睡覺都不敢閉眼——
太子居東宮近二十年,地位如此穩固之下,最終失去帝位的原因,是謀反。
東宮搜出兵盔甲,致使太子及他所出的子都廢為庶人,妃被打冷宮。
想一想,沂王離京十三年,妃一脈都仍有忌憚,要是這份反心移到他上,東宮和永和宮上下還睡得著覺麼?
“娘娘,太子和沂王爺來了。”
門外傳來通報聲。
“來得這麼快。”妃訝異,旋即向蘭宜打趣道,“看看,怕我們欺負了你。”
蘭宜起:“娘娘取笑了。”
珠簾打起,太子和沂王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太子與沂王不同母,相貌上沒太多相似,五偏向和,未語先笑,十分可親,氣質上與妃仿佛。
他比沂王大五歲,不知是不是做太子比做藩王勞,眼角已有一些細細的皺紋,眼神里也有倦意,不過還能稱一句清俊。
對比之下,沂王則正如妃所言,雖然年輕,不怒自威,兄弟二人這麼站在一時,倒是他氣勢更足。
進門行過了禮,太子先道:“兵部有折子來,父皇要見陳閣老,我就先帶五弟出來了。”
妃點頭:“你們兄弟多年不見,正好也說說話兒。”
“母妃還不知道,五弟打小是個悶葫蘆,誰能從他里撬出話來。”太子玩笑著,目往蘭宜上移去,“我只好親自來看看,是什麼樣的絕佳人讓五弟了凡心了。”
沂王擋到了蘭宜面前。
蘭宜著他高大的后背愣了下。
不至于吧。
太子里都是家常話,聽上去還親熱,面子做得很到位,沂王這麼一來,就顯得完全不近人,堪稱失禮了。
太子的表僵了僵,恢復如常:“這可真是心尖上的人了,難怪我送去的人,五弟都不敢留下呢。”
沂王終于開口:“什麼不敢,我不愿而已。”
“哈哈,五弟你倒會。”太子笑起來,“好吧,你不喜歡就算了,孤也不能勉強你。”
氣氛又和緩下來,妃問道,“你們這許多年不在京里,剛回來,府里可有什麼不趁手的地方麼?或是缺了什麼,告訴給太子,他去辦。他做哥哥的,該多照顧你們。”
沂王道:“多謝娘娘惦記。不缺什麼,倒是多了點東西,正要問太子殿下如何置。”
太子訝道:“多了什麼?”
“原鞏昌伯府的一些雜。”
蘭宜被擋著,看不到太子的表,只是聽見太子“呃”了一下,然后就沒聲了。
說實話,有點佩服沂王。
他昨晚說進宮時問太子,可沒想到他真的會問,還是這麼個當面打臉的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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