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滿腔怒火,在里面時為沂王氣勢所鎮,沒顧得上,這一下全發作出來:“咱們家有屁的面子!我能好好地出來,沒讓人拖下去打一頓就不錯了。”
俞家大爺滿頭霧水,又吃驚:“怎麼會?王爺頂多不答應罷了,哪有打人的道理,再怎麼說,你也是咱家王妃娘娘的大嫂啊。”
俞大冷笑:“罷了,我可不敢當。從今往后,你獨個兒做你大舅哥的夢去吧。”
甩手要走,俞大爺聽全是氣話,知道問不出來,只好再問清芬:“你們在里面究竟怎麼了?王爺果然如此無嗎?”
清芬低著頭,小聲道:“表嫂說話不留神,對新夫人不敬,讓王爺聽見了。”
俞大爺愣了一下,去看俞大。
俞大猛地瞪向清芬:“表姑娘,你干那拆臺不知的事,我還沒說你,你先尋趁上我了?”
清芬不著聲,扭了手指。
俞大爺頭都疼了:“到底怎麼回事?我沒進去,你們就兩個人,還訌了?”
“問你的好表妹去吧!”俞大扭頭狠狠道,“孝期里跟人眉來眼去,一心看中了鄰居家那個傻小子,你替碎心,可不領呢,才在里面把什麼都說了。”
清芬忍不住道:“我沒全說。”
“你和全說有什麼區別!”俞大訓斥,“都說那樣了,你以為那夫人傻,聽不出來你有郎?”
“我沒有,”清芬紅了臉辯解,“我和許家哥哥清清白白的。”
“再說,”聲音低下去,“王爺并沒聽見。”
俞大下意識要冷笑,又頓住,覺出點什麼,狐疑地往清芬面上打量去。
俞大爺已經聽得絕了:“你們兩個——真是,罷,罷,回家再說吧,別在外面丟人了。”
**
堂屋里,見素也將待客經過稟告了沂王。
蘭宜在旁聽著,什麼都沒說。
心里覺得沂王待先王妃娘家似乎有點苛刻,但他的親眷,他如何對待,蘭宜不會去管。
只琢磨了一下,難道日后俞家的待遇,子上是打這兒來的?從沂王時期就不招待見,后來還是這樣。
這事說與無關,也無關;說有關,也有點關系——繼青州之后,在京城的名聲也要堪憂了。
俞家人當面再怕沂王,出去以后,很難閉得上。
從任何旁觀者看來,沂王都是為了才如此,本不富裕的名聲,勢必雪上加霜。
蘭宜微微嘆了口氣。
沂王的目看過來:“怎麼了,還沒消氣?”
蘭宜搖頭道:“我沒生氣。只是覺得,俞家表姑娘是個明白人。”
“你只跟本王有氣可生。”沂王嘲道。
“……”
蘭宜真是懶得搭理他,世上也有這樣的人。一邊返往里走,一邊道:“我看俞家表姑娘不但明白,而且慧眼如炬。”
“又生氣了,本王說你說錯了嗎。”
沂王的聲音追過來,蘭宜加快了腳步。
沒看見的是,進去之后,沂王的臉就變沉了,見素等人默然無聲,直到沂王坐了一刻,站起走出去了,方都松了口氣。
沂王到了外院書房,吩咐:“把竇夢德來。”
竇太監很快來了,他已知道了俞家人上門的事,將書房周圍的小廝都打發走遠了,方進門來:“王爺。”
“本王剛才,沒摟住火。”沂王沉著臉道。
竇太監躬:“那一家子沒個廉恥,王爺已極有涵養了,就是罵他們兩句又有什麼的,誰還敢說王爺不。”
“太子的人必定盯著,本王如此態度,只怕讓太子覺出來不對,再聯想點什麼。”
竇太監聞言憂慮起來:“這——王爺所言有理。若說是為了夫人的緣故呢?”
沂王搖頭。
他可能為所迷,但昏頭到如此地步,從理上說不過去,悉他的人反而會被激起戒心,將先前掩蓋過的疑問再拾起來。
“你去打聽一下那個表姑娘家的事,”他有了主意,“家在何,與有私的男子是誰。”
竇太監吃了一驚:“啊?”
他還不知道里面有這事,一下明了了沂王為什麼沒摟住火,要是這樣的話,俞家人能完整出門都算沂王開恩了。
“這不知死活的——!”
沂王打斷他:“不必說這些沒用的,你再備一份禮,按添妝的規矩來。”
竇太監腦子里轉了轉,懂了:“是。王爺親自去嗎?”
沂王冷冷應:“嗯。”
他親自走一趟,再大的不妥也蓋過去了。不用到俞家去,不見那麼多俞家人,他的火氣也還得住。
不過,還是不那麼保準。
于是隔了一天,蘭宜知道了今天要和沂王一塊出門去薛家。
“薛家是哪家?”疑問。
“你欣賞的那個明白人的家。”
蘭宜張,又閉上了。
沂王如不是王爺,份略低一點,蘭宜覺得他走路上都要被人打悶。
無語過了,還是要出門。這種要求,不必非跟沂王對著干。
不用準備別的什麼,竇太監都備好了,自己收拾齊整出門登車就可以。
薛家位于城南,竇太監已經打聽過了,清芬姑娘那日回去以后,因為不配合俞家行事,被送回了自己家,與俞家比,薛家的條件要差一截,不過也算是富戶,住著整齊的一座四合院,只是地段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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