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麻煩你去找幾個力氣大一點的家仆過來。”薑雲笙神嚴肅，“再給我把針包，凝祛疤的藥都拿來。”

容問青現在把薑雲笙視若救命稻草，不管說什麽，自己都一一應下。

並不知道唐玄知那日發生了什麽，唐玄知也閉口不提。

本找不到任何辦法，隻要一靠近他，他就發瘋似的將趕出去。

容問青來人，讓他們都在門外等著。

薑雲笙把袖子挽起來，叮囑道：“待會兒進去後，別怕傷到他，直接把他抬起來放到床上，綁住他的四肢。”

“笙笙，這樣可以嗎？”容問青擔憂道，“玄知他會不會做出什麽過激的事？”

“唐夫人放心，我有分寸。”

薑雲笙深呼吸，推開了門。

唐玄知原本靠在桶沿，聽到聲音後如同驚的野，雙目通紅著將手邊的東西全都往外砸，“我讓你們出去！”

薑雲笙冷靜沉著道：“上。”

後的家仆衝進去，將唐玄知從桶裏撈了出來。

唐玄知用盡渾力氣掙紮，卻抵不過人多。

他的腦海中猛然浮現出那日在春月樓，他也是這般被兩個男人製著。

噩夢一般的記憶再次浮現，唐玄知發出淒厲的呼喊，讓人聽了頭皮發麻。

容問青不敢進去，隻站在屋外捂著無聲地哭泣。

唐玄知的每一聲呼喊都像一把刀子在的心口反複剜轉，絞得渾都在疼。

唐玄知的四肢被綁住，整個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他麵驚恐，眼睛瞪得很大。

薑雲笙站在床邊，手裏著拔出來的銀針，“師兄，得罪了。”

一陣紮在唐玄知的位上，他瞬間渾癱無力，隻能睜著眼睛瞪著薑雲笙。

“你們都先出去。”薑雲笙沉聲道，“把門帶上，誰都不準進來。”

家仆照做，容問青眼見門被合上，上前想要陪在唐玄知邊，思忖半晌還是沒有進去，隻站在門外等著。

薑雲笙拿過帕子浸到熱水裏泡了一會兒再拿出來，擰幹後在唐玄知的上仔細拭。

“師兄，我知道你恨蕭翊風和薛佑。”沒有抬頭，繼續手上的作，“我也是。”

唐玄知渾不能，口不能言，但他還能聽見。

“你一定想知道為什麽吧？”薑雲笙轉過重新洗帕子，背對著他輕聲說，“我不能告訴你，但是我想說的是，我的恨不比你。”

“若你把自己弄死了，倒也算是解。”走到床前，俯視唐玄知消瘦的臉，“可是你的死在他們看來，微不足道。”

唐玄知的眼角落一滴眼淚，了鬢發中。

“師傅不是教導過我們，要有仇必報嗎？你人都沒了，報什麽仇？”

薑雲笙拿過藥給他上藥，依舊垂著眉眼，“對了，忘記給你說了，靖安侯滅了冀州同知大人周府滿門。”

提及此，唐玄知的口起伏弧度更大。

“誰又知道下一個被侯府滅掉的，又是誰家呢？興許，是薑家。”

薑雲笙聲音微，說出“薑家”二字時，的手指有些發抖，藥也多灑了一些。

“你死了，還有誰能保住唐府？唐院長嗎？他年事已高，怎麽護？”

唐玄知咬著牙關。

他的父母曾經回南方省親，不料到了南方正遇上大暴雨，夫妻渡河的船被河水衝走，連都沒找到。

唐度生是他的至親，不知道還能陪他多年。

薑雲笙見他神微，知道他要說話，便把位上的針撤走。

唐玄知嗓子沙啞：“我不會放過他們！”

“那便好好活著，讓他們千百倍的償還。”薑雲笙在他上纏好繃帶，“幾日後我會到百川書院，若是你有什麽事，可以到書院找我。”

話已說至此，點到為止。

薑雲笙把東西收拾好，走到門邊之際，又說了一聲：“師兄，最關心你的人，你也該看看。”

門被拉開，容問青趕走上前，“玄知他還好嗎？”

“不知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就看他怎麽想。”薑雲笙把袖子放下來，“這幾日就讓他歇著，按時換藥。”

回到侯府時，已是日暮西山。

薑雲笙走進府，正見蕭翊風坐在前堂外的院子裏，漫不經心修剪牆角的花枝。

隻看了一眼便要回屋。

“站住。”

薑雲笙頓住腳步，沒有回頭。

“去哪了？這麽晚才回來。”蕭翊風忍著心中的怒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一些。

“你不是知道嗎？”

蕭翊風放下剪子，保持心平氣和地問：“去看師傅看這麽久？”

他的心突然張起來，生怕薑雲笙就直接這麽承認了。

“沒有，還去了唐府。”

蕭翊風神微，見說出實話，鬆了一口氣。

若是薑雲笙騙，他不知道自己還會做出什麽事。

“去唐府這麽久？”

他離開之前，明明親眼看到唐府的家仆跑出來知會，薑雲笙也沒進去，怎的到現在才回來？

薑雲笙瞬間就反應過來了，秀眉微蹙，語氣冰冷：“你跟蹤我？”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倒被反問一通，蕭翊風的怒意已經快不住了。

他上前，垂眸攫住的視線，索直接攤牌，“回答我，你是不是去唐府看唐玄知了？”

薑雲笙瞪著他，“是又怎樣？有本事你也給我下藥，找人來折辱我。”

“薑雲笙！”蕭翊風低吼，深邃的瞳孔裏都是對方倔強的臉，讓他非常不好，“你別我。”

“誰在你？”薑雲笙毫不退，“難道不是從一開始就是你在妄自揣測嗎？你是不是要把我在乎的人都殺幹淨你才滿意？”

這句話是吼出來的，總是回想起蕭翊風做的那些事，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

蕭翊風雙眸猩紅，扣住的肩膀，“你誰都在乎，那你在乎過我嗎？”

薑雲笙毫不猶豫，“你配嗎？”

隻覺得可笑，一個從親之日開始就針對，讓不得安寧的人，此時問，在乎他嗎？

他隻在乎他自己！

蕭翊風盯著的眼睛，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猛地紮進了他的心口，有一種陌生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從未有過這種覺，讓他覺得稀奇，又難。

他的角揚起一抹冷的弧度，薑雲笙來不及反應，被他一把扛到了肩上。

“我倒要看看，我到底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