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翊風湊過來看了一眼。

那是一塊鐵質的令牌，上麵刻著卷雲，雲層中有一隻展翅的鷹。

令牌做工細致，栩栩如生。

蕭錚的眼中滿是震驚，一時腦中恍惚，子有些站不穩。

蕭翊風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蕭錚緩了片刻才回過神，他把令牌握在手中，很快便恢複了冷靜。

倒是一旁的柳氏看了一眼，臉上的盡數褪去。

秀娘看在眼中，心中疑，又不敢多說話。

侯府有太多的，雖然為靖安侯世子的妾室，但是大多數時間都像是一個明人。

若不是昨夜發生了那些事，今日柳氏待的臉也不會緩和一些。

隻是蕭翊風依舊當不存在。

蕭翊風傷的那隻手吊在口，很多事都不方便。

多想去他的邊照顧他，然而對方寧願找府上一個不眼的家仆，都沒有想過讓他的妾室伺候他。

昨日薑雲笙提醒過，妾室照顧夫君是應該的，可是哪裏有這個機會？

蕭翊風連看一眼都沒有。

秀娘垂下眼瞼，掩住眼中的落寞。

柴房的火尚撲滅，前堂，薑雲笙單手撐著側臉，麵上沉靜如水，目也定定地著某。

看上去似乎在發呆，讓人猜不心中所想。

繁霜從後院跑來，“小姐，是柴房著火了。”

薑雲笙的眸子了，撐著臉的手收回來，雙手握在一起。

這麽巧？

剛出柴房，那就被燒了？

不過燒得好，恨不得整個侯府都被一把大火燒得幹幹淨淨。

一如上一世同樣湮滅在大火中的薑府。

正想著，繁霜朝四看了看，“小姐，趁著侯爺和世子沒回來，我去後廚給你先準備一些吃的。”

蕭芷寧的好意被大火燒沒了，薑雲笙不知道還會不會被關到另一去，未雨綢繆，省得事還沒查清楚，就死在府中。

繁霜往後廚的方向小跑離開。

前堂就剩下薑雲笙一人。

站起走到屋簷下，著沉的天，出手去接了一些雨水。

到冰冷的雨滴落在手心，喃喃道：“爹，娘，笙笙這麽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音落瞬間，一隻有力的大手攬住的肩膀往後拖去。

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以為是蕭翊風，正要破口大罵，對方在的耳邊輕聲說道：“是我。”

薑雲笙回頭看去，看到了一雙眉眼彎彎，帶著笑意的眼睛。

一眼便認出是沈念，當下心中驚駭，轉過去，推著他躲到一邊。

一手揪著沈念的襟，低聲道：“你怎麽來這裏了？不要命了？”

沈寧凝視的眼睛，從懷中拿出落下的藥瓶塞進的手裏，“這個，好好抹。”

薑雲笙握著藥瓶，秀眉微凝，“你還沒有回答我。”

“他們為何要把你關在那？”沈念的聲音帶了冷意，“徐教習來無憂院，說你沒去書院。”

薑雲笙鬆開手，“蕭翊風的劍傷，是你做的吧？”

“是我。”

“柴房的火，也是你放的吧？”

“有何不可？”沈念反問道，“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這般欺你。”

薑雲笙的角噙著笑意，“我就知道。”

沈念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侯府上的事，我會盡快查清楚，救你出來。”

“先別急。”薑雲笙刻意放低了聲音，“蕭芷寧被下毒之事，定是侯府上的人做的，我被關在府中，某些人一定高興極了，我就不信不會出馬腳。”

沈念看著秀的臉，眸中有些暗淡，“傷蕭翊風之事，是我自作主張，沒想到竟連累你至此。”

薑雲笙微怔，笑著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什麽連累不連累的？你我之間何需說這種話？”

沈念卻笑不出來，眉頭皺在一起。

“行了，我這裏暫時沒事，你幫我給徐教習說一聲。”薑雲笙又道，“若是三日後，我還沒有回書院，你再來救我，可好？”

“好。”沈念頷首，叮囑道，“我這幾日都在府外，你且把鳴鏑帶著，若是有突發之事，隨時找我。”

他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塞到薑雲笙的手中，“這個你也拿著。”

薑雲笙把匕首揣好，往後退去，“我知道，你也小心。”

隻聽見後傳來一陣冷風，再回頭時，沈念已不見了蹤影。

快步走回桌旁，保持方才的模樣撐著側臉發呆。

以沈念的手，既然他能進來，他就有辦法出去。

柴房的火被撲滅，好在發現得及時，沒有殃及到其餘屋子。

蕭芷寧給薑雲笙的布娃娃被燒得隻剩下一片碎花布料，柳氏卻是一眼便看出來了。

想不明白蕭芷寧到底是不是真的傻。

薑雲笙都想害了，還牽掛著。

被派出去的府兵很快便回來了，府兵將軍俯首道：“侯爺，屬下無能，沒有追到。”

蕭錚卻是不惱，他著那枚令牌，側目看向蕭翊風，“翊兒，你跟我來。”

蕭翊風神嚴肅，代家奴把柴房收拾好，父子倆進了書房。

門被關上，屋一片昏暗。

蕭錚把那令牌遞給蕭翊風，“翊兒，你且好好看看，認得出這是什麽嗎？”

蕭翊風接過來細細揣，半晌後終於想起來，有些訝異道：“燕雲鐵騎玄天令？”

“不錯。”蕭錚在書案前坐下，半張臉都了暗中，“你可知這玄天令，誰可持？”

蕭翊風沉聲道：“鎮北將軍，沈聿。”

蕭錚低頭盯著右臂上的傷口，眼神鷙，“沈聿已死，玄天令就此銷毀，如今掌管燕雲鐵騎的大將軍裴訣，手中軍令喚作破風令。”

蕭翊風擰起眉頭，手中著令牌，周裹挾著森然的冷意，“爹，你的意思是，沈家還有人沒死？”

蕭錚的食指在桌麵上輕叩，“按照大律法，軍令隻能由將軍嫡子繼承，當年追殺沈氏餘孽，沈聿嫡子沈濟川墜崖，從此下落不明，如今看來，他也許還沒死。”

蕭翊風的角勾起一抹冷意。

沈家被滅門那年，他尚且年，隻知道將軍府的大火燒了三天三夜。

整個北境陷一片霾。

靖安侯回來時，滿麵紅，抱著他不住地說：“翊兒，爹已為你打下整個北境，日後本侯倒要看看，誰還敢與侯府作對？你可得努力，為本侯的接班人。”

沈聿之死，他了解甚微，當時隻覺得大快人心。

他的父親，蕭錚，才是北境當之無愧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