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霄苑。

閣中旖旎之氣還未散去，蕭嶽起從榻上走下來。

紅鸞睜開眼睛，盯著繡有玉蘭的床帳發呆。

聽到輕微的水聲，側目看去，看到蕭嶽結實的後背，靠在了木桶邊緣。

他展開雙臂，雙手搭上去，背對著紅鸞下令：“過來。”

紅鸞坐起子，輕描淡寫地瞥了一眼右纏住繃帶的地方浸出了跡。

攏住往下的裳，赤腳走到桶邊，拿起一旁的木瓢盛了熱水，緩緩倒在蕭嶽的子上。

這不是第一次和蕭嶽歡好，每次結束後，都是來伺候。

與其說是他豢養的刺客，不如說還是個通房的。

蕭嶽心好了，會在結束後抱著一起沐浴，反之，和那些丫鬟沒有區別，都是伺候主子的命。

紅鸞的手生得很好看，白皙又修長，可若是翻過來，便會在的掌心看到厚厚的繭，這都是常年練刀留下來的痕跡。

沉默不語的伺候著，蕭嶽的頭微微後仰，俊逸的臉一覽無餘。

紅鸞不經意的抬眼，瞧見他眉心微蹙，忍不住手去，似是不願看到他皺眉。

“嘩——”

蕭嶽從水下出手，握住紅鸞的手腕，睜開了眼睛。

方才還留存的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冰冷。

紅鸞任由他握著，沒有說話。

“薛佑死了。”蕭嶽驟然出聲。

他手上力度加大，眉宇間滿是戾氣，“薛佑被一個人殺了，這個人是蕭翊風的妻子！”

紅鸞抿著，依舊沉默。

“廢！”蕭嶽狠狠甩開紅鸞，起出木桶，扯過屏風邊掛著的薄衫穿好。

紅鸞愣在原地，一時有些分不清他口中的“廢”指的是自己，還是薛佑。

蕭嶽走到矮案前坐下，水珠順著他的膛緩緩滾落，他有些心煩的隨手掉，從案上取來酒壺，直接對著壺喝了一口。

本是一個魯的作，他卻是平添幾分狂野。

“薑雲笙背後有高手。”蕭嶽將酒咽下去，終於抬眼去看紅鸞，“此人武功高強，興許還在秦煉之上。”

紅鸞打不過秦煉，聽到蕭嶽此番一說，深知自己更不是那人的對手。

原來那句“廢”，指的是嗎？

紅鸞垂下眼瞼，遮掩住眸中一閃而過的痛楚，不聲道：“收到薛佑消息後，我已著人帶過去，可是卻還是晚了一步。”

趕到教坊司偏院的時候，蕭翊風恰好也到了，和他一起親眼目睹薑雲笙是怎麽殺了薛佑的，也眼睜睜看著蕭翊風把薑雲笙帶走。

蕭嶽想要得到的籌碼，就這麽和錯開了。

紅鸞回來後，蕭嶽自然大怒，將在床榻上狠狠折騰了兩個時辰，若非見的傷口崩開來，還要承更多他狂風暴雨般的折磨。

蕭嶽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他朝紅鸞出手：“過來。”

紅鸞放下木瓢，走到他的邊，被他攬進懷裏。

在他的麵前一直都是這麽乖巧，倚靠在他的心口，聽得他說：“其實原本我對薛佑也沒抱多大的希，這個計謀更大的目的是奪走薛家的家業，薑雲笙現在已經被蕭翊風帶走，我再想把薑雲笙抓到手裏，難度就大了許多。”

紅鸞靜靜聽著，他向來如此，絕不會讓自己一直陷同一個難題中，他總會想辦法另辟蹊徑，但絕不會讓自己吃虧。

“薛佑死了，薛老爺子活著也沒什麽意義，待會兒你帶人去理了。”蕭嶽又道，低頭在紅鸞的發際輕輕吻了一下，“手腳幹淨一些，結束後就趕回來。”

紅鸞默不作聲的點點頭。

沒有任何可以選擇的餘地，因為的命都是他的。

片刻後，紅鸞終於開口問：“主上要如何奪薛家的家業？”

蕭嶽的心眼可見的好起來，摟著紅鸞的臂膀也用力了幾分。

他幽深的眸子裏有幾分不屑，“薛佑一死，薛家剩下的就隻有他的二叔和小叔，他的兩個堂兄弟本不足為懼。”

他低頭看紅鸞，另一隻手進敞開的領口裏，將脖頸上的紅繩扯出來，用那塊玉璜輕輕的臉，“不如這件事給你，如何？”

紅鸞一愣，冰冷的玉璜著的皮，讓的脊椎發麻，“我？”

“沒聽清？”蕭嶽瞇起雙眸，他很不喜歡自己說出口的話被旁人反問。

紅鸞生怕又激怒他，恭敬道：“紅鸞知道了。”

蕭嶽將抱到上，摟著纖細的腰，腦袋埋在的頸間蹭了蹭，明明一個很是親昵的作，說出來的話卻猶如淬了寒冰，“若是此事不，我便將你送回去。”

紅鸞的子登時僵住。

送回去，意味著要回到第一次見到蕭嶽的地方，那個暗無天日之地，是此生永遠不會消退的夢魘。

紅鸞間發，手悄然握。

蕭嶽抬眸看，調笑道：“怕了？”

紅鸞搖搖頭，“紅鸞隻是在想，什麽時候手。”

“快了。”蕭嶽抱著，將紅繩上的玉璜拿在手中細細看，“靖安侯就快要進城，屆時就看你會不會尋個時機，讓侯府和薛家反目仇了。”

紅鸞又問：“那薑雲笙？”

“那個人自不必你多慮。”蕭嶽輕笑道，“我們不出手，就已經有人要置於死地。”

紅鸞不解，目疑。

蕭嶽悶聲笑起來，將玉璜又塞進的領口，在的臉上淺啄，“你且看著便是。”

侯府。

蕭翊風照常去東院看柳氏，說了幾句話便又要走。

柳氏忙拉住他的手，“翊兒，主母那邊......”

“母親。”蕭翊風開口打斷的話，“是被人陷害的，兒相信。”

“可不是親口承認薛佑是殺的了嗎？”柳氏存了私心，“那麽多人都看到了，你還要如何為辯解？”

蕭翊風將自己的手從柳氏的掌心裏出來，麵肅冷，“眼見，不一定為實。”

說罷拂袖離去。

柳氏著他的背影，嚅幾分，卻無法開口住他。

蕭翊風走到廊下，長呼一口氣，側頭看向薑雲笙的住所，心裏一陣鈍痛。

他有很多種辦法為薑雲笙開解，隻要說，是被無奈，隨便什麽理由都好，可卻一直咬定自己就是故意要殺薛佑的。

越是這般，他越覺得其中巨大，是以不敢隨便定奪。

他現在要去百川書院找一個人，將這件事問個清楚。

蕭翊風前腳離開，柳氏便從後門也出了府。

二人所去的方向並不同。

目的卻都是薑雲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