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笙不得不再次歎沈念真是個有本事的人,竟能將海東青這種猛禽訓練得這麽聽話。
海東青落到院的假山上,收好羽翅,歪著腦袋去看薑雲笙。
“你怎麽沒跟著一起去?”走到假山下,抬頭看它,“我這邊沒事的,你去沈念那邊吧,當它的斥候。”
海東青抖了抖翅膀,半闔上眼睛。
薑雲笙撇撇,竟然在一隻鷹隼的臉上看到了鄙夷和不屑,難怪顧丞都得討好它。
知道海東青是沈念留下來的,留一個好友在邊,讓安心一些。
“快下來,我喂你吃小魚。”薑雲笙出一個邪肆的笑,重新坐回池塘邊。
海東青聽若未聞,閉目養神。
許是等得不耐煩了,它突然展開翅膀飛過來,如箭矢一般朝著池塘俯衝。
薑雲笙驚呼一聲,再回神時,一條魚落在的腳邊,在地上蹦來蹦去。
海東青啄啄的鞋麵,又飛回去了。
薑雲笙撓撓腦袋,“不是我釣不上來,也不是我想吃......”
好像看到海東青翻了個白眼。
得,那就借花獻佛吧。
把魚拎起來往後廚走去,打算今晚給參知府加個餐。
等到後廚的雜役進去,看到砧板上沒了靜的魚,當下大一聲,“完了!”
薑雲笙小跑著過來,“怎的了大哥?”
那雜役指著魚,一臉痛:“這是大人養的金鯉,重金難求!你完了,你完了!”
薑雲笙一愣,“嘿嘿”一笑,提起角跑了。
是海東青抓的,不是!
回到屋子裏,薑雲笙不斷的找事來填補空閑的時間,這樣才能讓的思緒回轉,不提心吊膽的擔心沈念。
畢竟沈念這次要麵對的,是有八萬叛軍的頭目。
找來紙筆,趴在桌上默寫醫書上的倫理,寫著寫著,竟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代縣數十裏外。
此因山脈如麒麟角,便稱為麒麟山,被當地百姓奉為神山,如今卻被馮庚當了養兵之地。
沈念一行人行至麒麟山山腳,下令道:“駐守。”
他翻下馬,走到陶仲邊坐下,“山路上定有馮庚的崗哨,不可貿然上去。”
陶仲喝了一口水,點頭附和:“麒麟山山勢險峻,曾是山匪聚集之地,很難攻打。”
“這次隻為探個虛實,用兵乃是後策。”沈念打量四周的地形,“夜之前,得想辦法吸引馮庚在山下的眼線。”
陶仲反問:“沈公子莫不是要演一場軍與賊?”
“是。”沈念直言不諱,“取得他們的信任,才可深敵腹。”
陶仲笑起來,“好,弟兄們都聽沈公子的。”
日落西山,最後一抹斜消失在樹林中,沈念站起,“分頭行!”
百人隊同時站起來,將上的甲胄下來,出裏麵的普通裳。
陶仲帶四十人從山路直上去探風聲,沈念率十人繞到後方,其餘人留守,就連馬的上都被綁了布帶,以免發出聲音找來禍患。
天漸暗,林中山路不好走。
這些士兵卻猶如夜鴞一般能在夜中看得清清楚楚,走得步步沉穩。
有風吹過,林間草木發出窸窣的聲音,趁著這陣風還未離開,有聲音掩護腳步,陶仲領兵加快腳程,在百米外看到了第一個哨崗。
說是哨崗,實則並無掩,就隻是數十名帶刀逆賊在巡視。
陶仲抬起手指了指東麵,後十人朝東麵的小坡上去了。
剩下的人和他埋伏在暗,哨崗離得遠,手中火把照不亮他們所的方位。
突然,後傳來賊寇洋洋得意的笑聲。
陶仲抬手,示意所有人戒備。
來人估有八九個,手裏拎著從山下村戶中搶來的鴨,更甚者還趕著一頭牛。
陶仲盯著他們往山上走,子半分也不。
那幾個人和第一個哨崗的人在談。
“看,這是什麽好東西?那臭婆娘,老子不就拿家一隻嗎?非得跟老子拚命。”
“我看你手上不止一隻,這牛也是家的吧?”
“嘿嘿,殺了當下酒菜!”
“換崗時間擅自下山搶東西,當心馮將軍知道了你一層皮!”
“呸!什麽將軍不將軍,穿著軍服真當自己是正規軍了?不還是個賊首?”
對麵的人說不過他,便放他們上山。
陶仲聽在耳裏,心中氣憤,卻不能輕舉妄,等著沈念的信號。
夜裏山林中寒氣更甚,士兵們著單薄,即便凍得渾冰冷,也沒有發出一點靜。
時間漸漸過去,陶仲也沒有急躁,死死的盯著前方的哨崗。
這時,另一隊人下山來了,與原先那撥人換崗。
“怎麽才來?都過了多久了?”
“將軍高興,多喝了幾杯,在大堂說話,我便多聽了一會兒,對不住啊,換崗換崗。”
“,都注意著點,這幾天代縣裏的兵可都不怎麽老實。”
“用你說嗎?去晚了連湯都沒得喝。”
原先那一波人正打算往回走,突然有人怪一聲:“嗷!誰打我!”
他的夥伴嗤笑道:“鬼打你!”
“媽的你別嚇老子。”那人捂著後腦往漆黑的林間張,“這山頭可是死過很多人的,別張口胡咧咧。”
說罷,他雙手合十,對著四周拜了拜,“諸位別見怪,我就是討一口飯吃的。”
同伴笑得越發大聲,一行人往山上去了,卻見山腰有火在閃爍。
陶仲知曉時機到了,低聲道:“上。”
後士兵往臉上抹了一些東西,跟著他從土坎裏跑出來,大呼道:“救命!將軍救命!”
哨崗的人聽到求救聲,都被嚇了一跳。
“去看看。”
兩個人小跑著往下,但見路口衝出來數十人,人人臉上都帶著跡的往上跑。
夜中突然來了有這麽一撥人,眾人大驚,難辨人鬼。
陶仲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抱住其中一人的大,“大哥,救命!”
那人驚一聲,想要甩開他,卻半分也掙不開。
還是邊同夥較為冷靜,“你們是什麽人?”
陶仲戰戰兢兢的爬起來,“大哥,我們是麒麟山下汪家村的,家中實在是沒有吃的了,便步了大哥後塵,誰知還沒開始一天,就被一小代縣兵追殺,聽聞麒麟山上有馮將軍,我們是來投靠馮將軍的!”
那人狐疑的盯著他。
代州有很多叛軍是衝著馮庚的名號來的,隻要是被他納麾下的叛軍,大富大貴算不上,卻也可食無憂,有口飯吃。
如今馮庚取代縣,需要招攬更多的叛軍來擴充隊伍,一聽是來投靠的,那人又問:“你啥?”
陶仲道:“我是外來人,鄙人陶仲!”
“帶了多人來?”
“原本有百人,這一路逃命,估隻剩下五十了!”
那人一聽,往他後看去,但見確實有一撥人,卻沒細數。
蚊子上也是,那人當下就決定帶陶仲等人上山。
陶仲又道:“我還有一大哥,來的時候與我跑散了。”
“先跟我去了再說。”那人不耐煩道,“將軍願不願意留你們,還得另說呢。”
陶仲點頭稱是。
原本四十人的隊伍變了五十人,是沈念的人悄悄混其中。
現下除了他單獨行,其餘人都跟著賊兵上山。
待得人都被帶上去,沈念如鬼魅一般,潛進了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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