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蘊歎了一口氣,來都來了,就把過場走完算了。
走過去,正準備坐在阮枚旁邊的位置,一個人已經搶先在前麵坐了下來,口中道,“高檔酒店,一桌子坐多人都是固定的,這位置是我的。”
阮枚臉一紅,張了張,卻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蔣蘊冷冷看著,葉雋以前給講過中餐就座禮儀,“同一張桌子上,位次的尊卑據距離主人的遠近而定,以近為上,以遠為下。”
阮枚今天的份是客人,卻被梁寧寧安排在最下的位置,這是很不尊重人的。
蔣蘊是真的搞不懂葉雋他媽是怎麽想的,這在座的哪一個不是仰兒子的鼻息過活?
聽說梁家的銀行近幾年投資虧損巨大,若不是與葉家是親家,追債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怕是早就破產了。
如果有個這麽厲害的兒子,不仗勢欺人就不錯了,還在這裏看人臉?
但凡是有人不尊重,說了不高興的話,直接甩臉子就走人了,又不是缺這一頓飯。
阮枚坐在椅子上,將子往旁邊挪了挪,“我們坐一張凳子吧。”
椅子是歐式宮廷風的,非常寬大,坐兩個人綽綽有餘。
但問題不在於能不能坐得下好吧,是有沒有到別人最起碼的尊重。
蔣蘊站著未。
梁寧寧坐在梁老太太的右手邊,笑道:“著坐算怎麽回事啊?倒顯得我們梁家人小氣了。”
對服務員招招手,指了一下圓桌旁邊的空地,“麻煩在這裏支一張小桌子吧,給我家二嫂和兒媳婦坐。”
蔣蘊被姓梁的這人的作給驚著了,然而更令驚奇的是,阮枚居然真的站了起來,看樣子是準備坐梁寧寧給加的小桌子。
實在是沒忍住問了一句,“阿姨,您沒事吧?”
阮枚回,“坐哪裏都一樣,老人家大壽,別讓壽星不開心。”
這不是坐哪裏的問題好吧,這是被人當眾辱打臉。
打的還不是和阮枚的臉,打的也是葉雋的臉。
蔣蘊氣的子直晃。
這時,小桌子抬過來了,一看就是平時放茶壺茶杯的置架,甚至都算不上是個桌子。
我們是沒飯吃,來這要飯還是怎麽的?
蔣蘊本想甩臉子走人的,但不坐,也不能讓阮枚坐。
阮枚若是坐了,葉雋的尊嚴往哪兒擱?
“阿姨,今天本就不是梁家老太太的生日,您看不出來嗎?”
哪有老太太過生日一屋子的,梁家的男人是都死絕了嗎?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阮枚看不出來。
阮枚看了一眼桌子,葉凜都回來了,不是老太太生日,他回來做什麽。
蔣蘊懶得和解釋,管他是不是過生日,這頓飯都沒必要吃。
“阿姨,如果葉雋知道你在這裏任人這樣欺負,你說他會不會傷心?”
“說什麽呢,誰欺負了,你這小妖還沒進門就開始挑撥離間了?”
梁寧寧不裝了,立刻暴潑婦本。
阮枚半張著,“這裏沒人欺負我。”
的表不像是在說反話,應該就是這麽認為的。
蔣蘊一句話都說出不來了,隻一雙大眼睛滿是憐憫地凝視著阮枚。
突然就不氣的懦弱了。
格決定命運這句話果真是至理名言。
事到如今,阮枚依然不以為梁家的人是在欺負,因為習慣了這個待遇,不僅習慣,甚至認同和欣然接。
蔣蘊在溫家的這十幾年,也盡薄待,能同阮枚的委屈,但絕不會像那樣以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的接是暫時的,隻是為了反抗積蓄力量。
所以,阮枚的格決定了的命運,誰都救不了。
“阿姨,在這個世界上,葉雋才是您最親的人,您不滿意他的朋友,您應該與他商量解決,而不是任由這些外人來指手畫腳。”
“們不尊重您,您也許是真的不在意,但是有沒有想過葉雋會不會在意?”
“我今天願意來,是因為您我來的,您是葉雋最的人,我他,所以,您我做什麽我都會做,但是其他的玩意,不好意思,我沒有放在眼裏。”
說著,直接一腳將小桌子掀到一邊。
上前挽住阮枚的手,“阿姨,咱們走吧,我請你去吃好吃的。”
阮枚的腳步像是粘在了地毯上,一也不了。
蔣蘊知道是害怕,因為挽住的那條胳膊抖個不停。
梁寧寧起走了過來,指著蔣蘊的鼻子,大罵起來,“你是哪裏來的小畜生,在我們梁家人的席麵上撒野?”
蔣蘊冷笑,“小畜生說誰呢。”
梁寧寧搶話道,“小畜生當然說你了。”
“哦,我覺得你說錯了?”
梁寧寧蹙眉。
“因為你是老畜生。”
在座的人有人聽懂了,沒忍住笑了起來。
梁寧寧氣急,上前要去打蔣蘊,這正中下懷,最好來打。
就有了正當防衛的理由。
“媽。”葉凜似是看不過去了,從椅子上起來,大步走過來。
“二嬸,不好意思,我媽昨天打麻將輸了不錢,氣糊塗了,現在腦子還不清醒呢,您別跟一般見識。”
阮枚連連擺手,“沒事沒事,我沒事。”
葉凜又對蔣蘊說,“麻煩你先送二嬸回家吧,等老太太這邊吃完飯了,我再去給二嬸斟茶道歉。“
這話說得雖然客氣,但是虛偽得很,蔣蘊也懶得與他廢話。
挽住阮枚的胳膊,又說了一句,“阿姨,咱們走。”
阮枚看看上首坐著的梁家老太太,又看看梁寧寧,“老人家還沒說話,咱們就這麽走不好吧?”
這梁家的老太太但凡是個明事理的,見兒這麽招待客人,應該早就說話了的,但卻從頭到尾一言不發,要麽就是一路貨,要麽就是“耳聾眼瞎”。
尊老的前提是那個老人值得尊重。
很顯然,梁家的這個不是。
“阿姨,你走不走?”蔣蘊的耐心已然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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