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下後，蔣蘊側過子，看著文言，語氣認真，“你能不能以後對他好一點？”

這個“他”，文言當然知道說的是誰，隻覺聽著心裏酸酸的。

“他有什麽好的？你總是維護他。”

蔣蘊垂眸，許久過後才開口，“他是我爸爸去世後，對我最好的人。”

不可否認，即便一開始是以人的份呆在葉雋邊，那時的他對也沒什麽真心，但是他對的那些好是客觀存在的。

文言聽著說與葉雋的那些過往，心裏更酸了，但是想起文家對蔣南風的所作所為，蔣蘊的苦，有一半是文家人造的，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沒什麽立場去針對葉雋了。

他歎了一口氣，沉聲道，“你為什麽從來不問我與文家有關的事？”

文言以為蔣蘊不問文家的其他人，起碼會問一問的親生母親文雅，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難道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蔣蘊像是看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我的心已經被重要的人和事填滿了，裝不下不相幹的人，何況文家人離得太遠了，我也夠不著啊……”

聽著這話，文言心裏高興極了，“我一開始不敢與你相認，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我怕你因為文家人遷怒與我。”

蔣蘊吐了一口氣，“我一開始的確因為你是文家的人不相信你，也有點討厭你，後來，我覺到你對我是真心的，就自然把你和文家人分清楚了，放心吧，我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

文言被的話得有些想哭，剛想說點什麽來抒發一下心的，就被蔣蘊接下來的話給堵了回去。

蔣蘊眨著大眼問他，“拎得清和腦不衝突吧？”

文言一愣，“什麽意思？”

“嗬嗬”，蔣蘊笑了一下，抱住他的胳膊，撒道：“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實意的好，但是目前，在我心裏最重要的人依然是他，你能理解嗎？”

文言黑著臉點頭，不能理解又能怎麽辦。

不過他想到葉雋的所作所為終有自掘墳墓的那一天，心裏又舒坦了。

“放心吧，以後我不會再搭理他了，我專心幫你做你想做的事，好不好？”

終於說通他了，蔣蘊高興極了。

現在能確定文言是可以相信的人，便把接下來要做的事說與他聽。

“溫墨染是溫如楠的命子，咱們要是能抓住溫墨染的把柄，以此來要挾溫如楠，他一定會說出當年的真相。”

“所以你之前做的事都是想將溫如楠支開，好對付溫墨染？”

蔣蘊點頭又搖頭，“也不是真的對付溫墨染。”

一開始與丁悅計劃的是，等溫如楠退出董事會後，沒法再看著公司了，讓丁悅偽造溫墨染的簽名，用公司戶頭在暗網洗黑錢，然後拿這個證據去要挾溫如楠。

不過，無論如何，都不會真的把證據給警察，說到底不想溫墨染到實質傷害。

文言聽了的計劃，連連搖頭，“你能保證那個丁悅的做得滴水不？但凡是他們找到一點蛛馬跡，你要挾他不，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要做就做到極致。”

蔣蘊沒聽懂，“什麽意思？”

文言一字一句地說，“真槍實彈地拉他去洗錢。”

他說著話，不自覺從病號服的兜裏出打火機和雪茄，等他點著了吸上一口，舒坦地吐出煙霧時，才發現餡了。

蔣蘊白他一眼，“我就知道剛那地上的煙是你的。”

文言笑笑，“這都小事，不必在意。”

蔣蘊朝他手，“給我一嚐嚐，我還沒試過呢。”

“小丫頭片子這個做什麽！”文言在過來的手上打了一掌，繼續剛剛的話題，“知道文家為什麽這麽有錢嗎？”

蔣蘊嗤笑，“因為見利忘義，唯利是圖，背義忘恩……唄”

文言含著煙，也跟著笑了一聲，“沒錯，有這麽些個原因。”

他吐了一口煙圈出來，“最主要的原因是，文家在幫全世界的毒梟洗錢。”

“這麽說吧，文家的錢，多的隻有數字的概念，已經沒有錢本的意義了。”

蔣蘊點頭，難怪文言出手這麽大方，在他手裏花出去的錢都不錢，都是符號而已。

“我幫你把溫墨染和文家牽上線，隻有他實打實地參與洗錢，才拿住把柄。”

蔣蘊驚奇道，“你這是大義滅親啊。”

文言將剩下的半截煙頭扔到地上，用腳攆滅了，“我倒是想滅了文家，可惜滅不掉。”

他看著蔣蘊，“等你辦完這裏的事，哥去給你買個小國家玩好不好，我當皇帝，你當公主，咱們兄妹倆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瑤池閬苑？”

蔣蘊被他逗笑了，“哥，大清早亡了，還皇帝公主呢，越說越魔幻了。”

文言笑笑，沒說話，隻是告訴蔣蘊，溫墨染那邊他來辦。

蔣蘊想明白了，文家人是文家人，文言是文言，不一樣的。

對文言點頭，“我聽哥哥的。”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便回了病房，蔣蘊看看時間，都快十點了，想起剛剛葉雋負氣離開的樣子，不知道他現在還生氣不生氣了。

給葉雋打電話，那邊倒是很快就接了，隻是語氣不太好。

“幹嘛？”

“想你了，你在哪裏呀？”

“你管我在哪裏。”

蔣蘊在電話裏“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要不要來醫院接我，我不敢自己坐車回去，怕遇見黑車。”

葉雋繃不住了，笑道，“我看黑車司機更怕遇見你吧。”

“所以你來不來嘛。”

“不來，沒空。”

“哦。”

蔣蘊掛了電話。

文言聽說葉雋不來接，要送回去，被蔣蘊拒絕了，讓他好好休息，不然明天不來看他了，文言便隻得作罷。

計劃有了實質的進展，蔣蘊心很好，晃著包，悠哉遊哉地朝外麵走，剛走到醫院大門口，就看見一輛悉的黑大G停在正門。

車裏的人，懶懶倚著座椅，英俊的側臉，棱角分明，淩厲的眉峰向上揚起，冷峻的眉眼，在夏日的深夜，閃著寒。

蔣蘊輕笑一聲，步伐輕快的走過去，手臂搭在車窗上，“帥哥，一個人？”

葉雋沒接話，倏地手勾住脖子，將人拉了進來，狠狠吻了上去。

“你怎麽來的這麽快？”蔣蘊被他親著，隻能從嚨裏滾出聲音。

葉雋著氣鬆開，“我他媽的就沒走。”

“你一直在這裏等我的呀？你怎麽這麽好！”

蔣蘊摟著他的脖子，主親了他好幾下。

葉雋從蔣蘊出來醫院大門，到與自己近，一直都在觀察，發現的歡喜是真的，不是演出來的，終於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