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推到蔣蘊麵前。

“喏，這就是你妹妹，比你小兩歲。”

蔣蘊明白了，這是和那個男人生的孩子。

目掃過手機屏幕，照片中，一個濃眉大眼的漂亮孩，摟著文雅的脖子，兩人親地依偎在一起。

孩的很白，和蔣蘊一樣，是極致的冷白皮，隻是的白看起來有些發灰，不太健康的樣子。

“你們母真好。”蔣蘊麵無表，語氣也是淡淡的。

文雅一隻手撐著下頜，一隻手過來，又在手機屏幕上劃拉了一下。

這次，是那個孩穿著芭蕾舞，站在舞臺上，正在朝觀眾致謝，像一隻驕傲的白天鵝。

隻是這張照片中，孩的年齡看起來要小一些，麵也更健康一些。

“你妹妹是不是又漂亮又能幹？”

文雅問這話的時候，五都明豔了起來，將對那孩的演繹得淋漓盡致。

蔣蘊的手指抓在歐式皮凳子上，指甲陷在皮質的坐墊裏，能清晰地到，厚重的皮革在皴裂。

“很喜歡跳舞，五歲的時候，我就陪著練舞，風雨無阻，從不落下一節課。十二歲就開始參加專業舞蹈比賽，是曆史紀錄中最小的選手，真的很努力，曾經練舞練到心炎都不放棄……”

文雅也不管蔣蘊有沒有在聽，絮絮叨叨地隻顧自己說著，哪怕說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尖刀紮在蔣蘊的心上，還要刺進裏再攪一攪。

蔣蘊的心已經被疼痛折磨得麻木了。

“你先想表達什麽？”

這幾個字是強撐著從腔裏出來的。

文雅終於停了下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蔣蘊，突然子往前一探，雙臂隔著桌子抓住蔣蘊的手。

“你救救你妹妹吧。”

“尿毒癥晚期，再不做腎移植的話，會死的。”

“醫生說了，健康的人隻要一個腎髒就夠了，我看你很健康，你捐一個腎給你妹妹吧，現在，隻有你能救了。”

蔣蘊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甩開文雅的手，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著聲音道：“你回來找我就是因為這個？”

文雅點頭，“沒有別的辦法了。”

因為沒有別的辦法救另一個兒，所以才回來的。

甚至連偽裝都不願意，坦誠得人心寒。

“你找葉雋要錢也是為了的病？”

文雅搖頭，“我老公很有錢，我不缺錢，是溫家的小晴告訴我他是一個好男人，我想看看是不是這樣的。”

“他的確是一個有有義，也有本事的男人，難得的。我們家唯伊還沒談過呢，我把他介紹給唯伊好不好。”

“唯伊？”

“你妹妹，程唯伊。”

文雅在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是藏不住的疼惜。

蔣蘊睜大眼睛看著，可眼前霧蒙蒙的一片，怎麽都看不清。

這個人，在二十二年的人生中，除了給過一條命，沒有給過任何東西，現在，卻連喜歡的人都要搶走。

“難道我不是你的孩子嗎？”

蔣蘊再也控製不住，眼淚從眼眶中落，大顆大顆地砸在水晶玻璃的桌麵上，開出心碎的花。

“如果你願意救唯伊，我可以把你當做我的孩子。”

但凡說到與蔣蘊有關的話題，文雅的眼神始終波瀾不驚。

說這話的時候，就像是在談一門生意。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救的！”蔣蘊尖著，轉衝出了咖啡廳。

出了門，再也不需要藏起的傷心難過，放聲大哭了起來。

低著頭，隻管哭著向前走，走了沒幾步，迎麵撞進了一個悉的懷抱裏。

“小蘊，怎麽了？”葉雋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像是一從天而降的救命稻草。

蔣蘊抓住他的手臂，“帶我走，我不要待在這裏，我不要看見那個人。”

“好，我們走。”葉雋一彎腰，打橫將公主抱了起來，開車帶出了藍蘊國際。

路上，蔣蘊在副駕駛上，像一隻傷了的小，低聲嗚咽著。

葉雋單手開車，另一隻手一直不停地在頭發上和後背上輕輕著，希能獲得片刻的安寧。

一路闖了七八個紅燈，以最快的速度將帶到了天小區。

葉雋將從車裏抱下來，一路抱到家裏。

蔣蘊的一直在發抖。

他看著懷裏的小人，心疼得要命。

到了家裏，葉雋將放在沙發上，幫換了拖鞋。

“喝一杯熱牛好不好？”葉雋蹲在麵前，雙手抓著的手輕輕著。

蔣蘊仿佛大夢初醒般，眼睛重新聚焦，看著他，點了點頭。

葉雋起，了的腦袋，去給熱牛。

蔣蘊環顧四周，這個家和離開的那天一模一樣，一點都沒有變過。

其實，從來都沒和葉雋說過，在宜城最喜歡的地方就是這裏。

因為這裏有平淡生活的煙火氣，有和葉雋很多個甜瞬間凝結而生的安全。

覺自己剛剛被劃傷的心被修複了那麽一些。

“小心燙。”葉雋將牛遞給。

蔣蘊接過來，雙手捧著杯子，一口氣將杯裏的牛全部喝了。

“有沒有舒服一些？”

蔣蘊點頭。

葉雋勾笑了笑，兩人都未在說話。

就這樣安靜地坐了一會，到心的逐漸平靜，他問，“有沒有什麽話想與我說的？”

蔣蘊垂眸，手指絞著抱枕上的流蘇，“你怎麽在那裏。”

“文言打電話我來的，他說他夾在你們中間，涉及立場問題，他怕他無論說什麽你都會多想。”

“嗯。”

葉雋低頭，看一眼手腕上的表，聲道：“我做飯給你吃好不好，咱們邊吃邊說。”

蔣蘊深呼吸了一下，搖搖頭，“我們出去吃吧。”

葉雋的頭，“好。”

蔣蘊洗了個澡，換了一服，什麽都沒拿，連手機也沒拿，一輕鬆地對葉雋說，“你請客。”

“嗯”，葉雋勾了勾角，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