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安原本想開口的,大監朝他搖頭,“沒看陛下親厚嗎?”
利安會意。
“你們倆怎麼來了?嗯?”李裕手刮過兩人的鼻子,瑞哥兒和小鹿古靈怪笑了起來。
瑞哥兒先開口,“我們想姑父啦,就問大監能不能來看姑父,大監說可以,我們就來了。”
“哦。”李裕笑道,“那讓大監時常帶你們來。”
小鹿和瑞哥兒又都笑了笑。
小鹿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其實不是,是姑父生辰,姑姑讓我們來送生辰禮給姑父。”
阿茵?李裕角微微牽了牽。
“禮呢?”小鹿問起。
瑞哥兒才從后手,拿了一枚錦盒,“姑父,生辰快樂!”
李裕笑了笑,手接過,然后拆開。
龍胎都湊上前一道看著。
李裕沒忍住笑,是一個鯉魚的木雕,坦白說,還有些丑……
嗯,竟然是溫印送他的生辰禮。
瑞哥兒湊上前,“姑父,那個魚眼睛是我畫的!”
李裕:“……”
小鹿也笑道,“魚的是我圖的!”
李裕笑起來。
然后瑞哥兒道,“鯉魚是姑姑刻的,從回家起就在刻了,手都刻傷了。”
李裕看他,“嚴重嗎?”
瑞哥兒趕捂,“姑姑不讓說的,說了。”
李裕換了方式問,“疼嗎?”
小鹿點頭,“開始喊了一聲疼,后來就好了。”
李裕看著手中的鯉魚擺件,莫名心疼。
“還有信,姑父。”小鹿給他。
李裕接過,拆信看著。
——朝中諸事繁忙,百廢待興,宮宴不來見陛下了,人多眼雜,怕留口舌,陛下生辰大吉。大婚在即,盼見君。
不知為何,短短一句,他早前心中的不愉悅近乎全掃而去。
龍胎陪著一道在宮中用了晚飯,大監才親自送了龍胎回永安侯府去。
李裕看了看那個有些丑的鯉魚雕塑,溫印的手不巧,哪里會做這些,不知怎麼忽然想起這麼一出……
但忽然間,李裕似是想起什麼一般。
早前在離院他翻爛的那本話本子里,主角就是送了男主一個小木雕——我時時刻刻都記著你,才能刻出你的模樣。
李裕笑開。
是真的手不巧,刻不出他,所以刻了一條鯉魚。
還有誰比聰明?
李裕莫名翻了翻,底座還有字。
——年年有‘裕’。
李裕邊一抹如水笑意。
***
生辰宴一過,禮部便鑼鼓準備大婚和立后大典之事了。
因為賜婚的詔書是一早就有的,也確實蓋過早前天家的金印,所以眼下的納采(提親)、問名(合八字)、納吉(吉利,正式決定締結婚姻)、納征(下聘)、請期(告知婚期)【注1】都比旁的時候要快很多,也近乎是走個儀式,就剩最后的迎娶大婚。
尤其是納征時,大箱小箱的聘禮往侯府中送來,沿街都在圍觀天子下聘。
府中,龍胎更是沒見過這麼熱鬧隆重的時候。
到回禮,也就是將方的嫁妝清冊呈遞至宮中給天子過目。
大監抵上,李裕原本沒想看,只是順手放在一側,走個形勢而已,但大監提醒,“陛下,不看看嗎?”
李裕這才放下手中的筆,拿起一側的嫁妝清冊,映眼簾只有短短三行,李裕笑不可抑。
鐵礦一座。
貓一只。
狗一條。
大監也跟著抿。
就這些點滴,讓人越發對大婚有了更多起來。
待得大監離開殿中,李裕又重新看了看清冊,這也只有想的出來!
而且……
——你怎麼總惦記婁長空的礦啊~
李裕笑開,他真的要到婁長空的礦了,他瞄了這麼久,竟然真的四舍五算是他的了。
……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禮部持大婚,李裕忙著朝中之事,溫印則在安心養病,也會空陪著龍胎一道寫字。
但也閑不下來,還要配合禮部大婚的準備。
日日都有宮中和禮部的人出侯府,原本將近一年的事到一個月,是之前大婚的五個步驟就前前后后好些時日,還都是過的,等這些都過了,就是大婚的流程,宮中的禮儀,中宮的瑣事,通通都在一了。
但都知曉溫印還病著,天子又特意囑咐了,都不敢催得太。
日子就這麼忙忙碌碌,一眨眼就是一日。
等到二月底的時候,開始有喜娘送喜冊來。
喜冊,顧名思義,就是大婚當日要行得喜事,也就是男之事。
喜娘沒有多說,喜冊也大抵都是新人自己看的。
溫印頭疼。
怎麼這麼厚一冊?
溫印手抖了抖。
……
李裕回寢殿,那本喜冊就在殿的案幾上了,他沒怎麼留意。
沐浴洗漱完,李裕才在案幾上看到喜冊。
因為沒留意,所以隨意翻開的時候,愣住,而后才回了封面,原來是喜冊……
他,不用看了吧。
李裕心中唏噓。
他同溫印……還用看嗎?
李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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