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一舟鬱悶的。
昨晚不知道怎麽睡著了,一覺睡到今天早上九點。
原本吧,應該是件高興的事,因為從跟黎沫分手後,他已經很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這次醒來真是神清氣爽。
但是吧,爬起來剛吃了個飯,就被老爺子趕去祠堂了,說是八十大壽這麽重要的日子,他竟然躲在房間裏睡覺!忒不孝順!
老爺子怒發衝冠,直接沒收了他的手機,讓人把他鎖祠堂了,剛才管家說今晚有家族聚餐,所以老爺子才把他放出來。
這次他倒是沒怨言,畢竟這麽重要的日子,他竟然睡著了,都沒下去個臉,老爺子生氣也正常。
隻是,他昨晚為什麽會這麽困?神力太大了?
喬一舟不知道昨晚壽宴上發生的事,今天醒來又在祠堂跪了一天,除了送飯的傭,本沒見什麽人,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從祠堂出來後他直接跑回房間洗了個澡,洗完澡出來準備給杜佑打電話的。
因為早上他醒來的時候,就見杜佑給他打了不下二十個電話。
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杜佑的奪命連環call肯定是問他昨晚為什麽沒下去,實在懶的聽他囉嗦,就沒搭理他。
剛才準備給他回過去的時候,約聽見黎沫的聲音,他還以為自己幻聽了,耐不住驚疑趕出來看看,竟然真見到了黎沫!
喬一舟的第一反應是,嗯!黎沫肯定是為他來的,或許,黎沫突然發現自己還他,是來求他回心轉意的,不然為什麽會來喬家?
不對,怎麽知道這裏是他家?他沒告訴過啊。
見黎沫看過來,喬一舟沒多想,勾了個凳子坐下,翹著二郎,趾高氣昂的拿腔拿調。
“怎麽,是不是發現自己忘不了我?”
他心裏想著,就算黎沫是來求複合的,這時候也不能讓喬家的人知道他兩曾經是人。
畢竟上次照片事件時,他跟老爺子發誓了,隻有梁楚悅一個人,沒有第二個,所以不能讓老爺子知道,他還跟黎沫往過,不然他還得進祠堂。
喬一舟想的是,先把黎沫氣走,然後他再溜出去哄,這樣麵子裏子都有了。
所以,他的姿態很狂妄,似乎黎沫是他甩不掉,對他死纏爛打的人。
喬一舟這話一出,客廳裏的所有人瞬間變了臉,同時看向了黎沫。
黎沫不是喬肅的朋友嗎?怎麽又跟喬一舟有牽扯?腳踏兩隻船?
很快,除了喬敏拍著黎沫的手背安,所有人的目皆變得詭異難測,有驚疑,有難以置信,有同,有嘲諷,有興......
黎沫沒吭聲,抬著眼皮默默朝他後看了一眼。
喬肅離開的時候,在耳邊留了一句話。
“我去書房顯擺顯擺結婚證,書房的門我會開著,有事你就喊我一聲,我立刻出來”
還沒喊,喬肅就下來了,顯然,他在書房聽見了喬一舟的聲音。
所以,隻要安安靜靜的看戲就行……
喬一舟等不到的回答,蹙眉,正要再開口,突然被人從後踹下凳子。
“!誰啊!”
喬一舟狼狽的坐在地上,悶哼一聲,捂著被踹疼的後腰回頭,剛要罵人,就對上堂哥沉不定的臉。
“哥,你踹我幹啥呀,我又得罪你了?”
喬一舟剛抱怨完,就見堂哥從兜裏拿出一個紅的小本本,直接朝他臉上砸過來。
他下意識去接,拿在手裏一看,驚愕的瞪了瞪眼,一臉懵。
結婚證?誰的?
喬一舟隨手翻開,剛看清上麵的名字,還來不及反應,耳邊就響起堂哥冷冽警告的聲音。
“臭小子,對你堂嫂客氣點!”
喬一舟:“???”
堂……堂嫂???
喬一舟完全懵了,腦子裏本能的琢磨著‘堂嫂’這兩個字的意思,眼睛死死盯著結婚證上的名字,像是要盯出一個窟窿來。
持證人:喬肅。
姓名:喬肅,黎沫。
怎麽會……怎麽會……
喬肅從他手裏奪回結婚證,作輕緩的拍了拍,重新放進了兜裏,然後走到黎沫旁邊朝出手。
黎沫把孩子還給喬敏,把手進喬肅遞過來的大掌裏,順著他的力道起。
喬肅握著的手,淩厲的目朝四周轉了一圈,不慍不火道:
“馬上吃飯,都去廚房幫忙端菜!”
他一聲令下,原本想留在客廳看熱鬧的人,或者還沒從結婚證回過神的人,一溜煙全都跑開了。
喬家的人,誰的笑話都可以看,唯獨喬肅的不行,因為沒有人敢,喬肅若是發火,那是火山發,狂風海嘯,還是保命要。
喬敏沒走,抱著孩子看向喬肅,喬肅偏頭問黎沫。
“是跟我一起,還是先跟敏姐去房間待會?”
黎沫抱著他的胳膊,“跟你一起”
喬肅握住的手,朝喬敏點了點頭,喬敏這才抱著孩子走了。
兩分鍾後,喬肅和黎沫以及喬一舟三人進了一樓的茶室。
喬肅牽著黎沫讓坐在單人沙發上,自己坐在了沙發扶手上,手搭在黎沫後,保護姿態十足。
喬一舟在喬肅極危險的目中,停在了距離沙發兩步遠外。
他現在於高度憤怒,被背叛,瀕臨崩潰的階段,赤紅的雙目看了眼喬肅,又轉向黎沫,惡狠狠道:
“我說你怎麽執意跟我分手,原來是因為看上了我哥,黎沫,你真有本事啊!柳蓉蓉用了三十年都沒讓我哥正眼瞧一眼,你到底用了什麽狐手段把他的魂勾走了,他竟然同意跟你領證!”
“你們到底什麽時候勾搭上的?你當初同意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因為想通過我接近我哥?黎沫,你其實一開始就是奔著我哥去的是不是!”
因為驚怒和嫉妒,喬一舟幾乎喪失了理智,開始口不擇言。
那本結婚證完全刺激了他,像是一記重錘狠狠敲打在心口,不過氣,有種瀕臨死亡的窒息。
黎沫和堂哥?
怎麽會,他們怎麽會勾搭在一起,他明明沒讓他們見過麵,一開始他就知道堂哥是黎沫喜歡的類型,所以他無時無刻不在防備著他們見麵。
可是兩人竟然還是走在一起了,瞞著他勾搭上就算了,竟然還結婚了!
他不得不懷疑,黎沫其實一開始就是奔著他哥去的,他隻是達目的的工人而已!
所以黎沫一直不讓他,是為了堂哥守如玉嗎?這個賤人!
有那麽一瞬間,喬一舟想掐死黎沫,但堂哥愈發鶩的臉,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黎沫一直沒吭聲,始終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把玩著喬肅的手,對於喬一舟的怒吼和指責隻懶散的抬了抬眼皮。
喬一舟發瘋,見過很多次,早就習慣了。
喬肅溫熱的指腹輕輕緩緩的梭著黎沫的手背,濃墨的眸子異常平靜的看著喬一舟。
“是我追的,你們分手後,我才開始追,好不容易追到的”
聞言,喬一舟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不可置信的瞪著他,腔憋悶,慘白著臉質疑道:
“哥,你明明知道是我朋友!你為什麽要跟我搶!”
喬肅深邃的眸子波瀾不驚的看著喬一舟,音低沉,又帶著一抹惋惜。
“一舟,首先,我早就提醒過你,讓你遠離梁楚悅,是你自己不聽勸,你談過幾次,不可能看不出梁楚悅對你的心思,可你放縱夾在你和黎沫中間,你們分手是你自己造的”
喬一舟被說中心思,默了一會才咬牙,“是,可是.......”
喬肅低頭,指腹梭著黎沫巧的手指頭,慢條斯理的打斷喬一舟的話,勾淡漠道:
“第二,當初我問你要事業還是要黎沫,我說如果你選擇事業,黎沫被別人追走你不能有怨言,我不止一次提醒你,可你最後還是選擇去法國,所以這個結果,也是你自己造的”
喬一舟的臉開始蒼白,卻無力反駁,喬肅暗冽的聲音在繼續。
“第三,我是在你們分手後才的心思,沒有橫刀奪,你自己不珍惜,不能怪我,而且你別忘了,當初你是要走三年的,或者更久,黎沫這麽優秀,就算我不追,也會有其他男人惦記,難不能你讓一直等你這個前男友?”
喬肅從兜裏套出兩枚戒指,這是他們的婚戒,如今終於可以公開結婚的事,以後可以明正大的戴著了。
他把戒給黎沫戴上,又把男戒放在黎沫掌心,讓幫自己戴。
黎沫乖巧的給他戴上,喬一舟瞧見這一幕,隻覺心髒疼得厲害,喬肅看他一眼,繼續道:
“第四,即便你和黎沫分手了,你跟梁楚悅也沒斷了聯係,你去了法國,立刻就跟過去了,你明知黎沫是因為梁楚悅才跟你分手,可你還是讓梁楚悅住進了你的房子,一舟,這不是個男人能做的事”
連著四條,喬一舟啞口無言,因為這些全是事實,他反駁不了。
他和黎沫在一起沒多久堂哥就提醒過他,說梁楚悅會影響他和黎沫的,他沒聽。
黎沫也曾不止一次告訴他,很反梁楚悅的存在,很介意,他也沒聽。
還有一件事,堂哥說的是事實,沒錯,他其實早就看出梁楚悅對他的心思,他隻是裝作看不見。
黎沫對他不熱,乖巧是乖巧,但是太冷靜有主見。
而梁楚悅卻對他滿眼崇拜,無時無刻都在誇他,崇拜他。
他認為,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這樣的虛榮心,所以他默認了梁楚悅的存在。
哪怕黎沫給他聽錄音,聽梁楚悅前後不一致的心機,他也不予理會,甚至,他覺得兩個人為他爭風吃醋,很有就。
許多事,他是錯的離譜,可是......
“哥,就算是這樣,你也知道我對黎沫沒有死心,你怎麽能搶走!我是你弟弟!親弟弟!”
他接不了,為什麽是他自小崇拜的堂哥!
若是別人,他還能暴揍一頓,或者用盡手段把黎沫搶回來,可是他打不過堂哥,也搶不過他。
當年追黎沫,他就是學了堂哥的姿態,所以如果真要跟堂哥比,從一開始,他就輸的一塌糊塗,本沒有可比。
茶室,喬肅不釋手的著黎沫的發,幽幽歎了口氣。
“一舟,我早就給你提過醒了,從這個家裏開始出現‘黎沫’這個名字,我就是在給你打預防針,可惜你太蠢,竟然一直都沒明白”
從這個家裏開始出現‘黎沫’這個名字.......
喬一舟驟然抬頭,第一次提到‘黎沫’的,是大伯母!
對啊!
他其實一直覺得大伯母很奇怪!
突然喜歡上一個畫家不奇怪,但每天都在家裏提起就有點古怪了,而且怎麽那麽巧,偏偏是跟黎沫重名的那個!
所以,這不是巧合,這是有意為之,堂哥早就計劃好了!!
黎沫原本是一直靠在喬肅上安安靜靜的聽著,直到此刻,才稍稍坐直了子,笑著喬一舟道:
“喬一舟,你好,我黎沫,是你堂嫂”
喬一舟:“......”
這是換個份重新認識?
去他媽的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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