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嵐把整個後備箱的東西都送了,最後無功而返。
簡宏雲氣的吼半天,梅嵐知道是自己那幾句話搞砸了,心虛,也不敢反駁,挨了半天罵。
孫記者明天就出院了,簡宏雲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蚱,晚上親自給簡橙打電話。
打電話前做很多思想準備工作。
知道那小王八蛋難對付,他想著各種對付簡橙的話,還專門在書房打了個草稿,把兩人可能的對話都模擬下,親牌和苦戲也都安排上。
磨磨唧唧半天,十點才打。
結果,接電話的是周庭宴。
簡橙二十分鍾前睡著了,躺周庭宴懷裏睡的正香。
簡宏雲打草稿打了滿滿兩張紙,都用不上了,他一團扔垃圾桶,跟周庭宴打道,也要費腦子,他索直接打牌。
“庭宴啊,長盛要是出點什麽事,對橙橙也不好啊,是我閨,也會影響,你說是不是?”
簡宏雲又把草稿紙從垃圾桶裏翻出來,準備用應付簡橙的長篇大論煽臺詞化他。
結果周庭宴怕吵醒簡橙,隻說了一句就掛電話。
“明天早上九點,您和簡佑輝去京岫找我。”
這通電話打完,周庭宴關了燈,躺下,摟著老婆安安穩穩的睡覺。
簡宏雲高興之餘,把兒子回來,父子兩在書房聊到半夜。
...
簡橙一夜好眠。
次日吃早飯的時候,周庭宴說老簡和簡佑輝會去京岫,問去不去,簡橙當然要去。
周庭宴說今天幫要份,過去高興高興。
簡橙跟著周庭宴去京岫,約定的時間是九點,現在才八點,時間還早,潘嶼送來一堆要簽字的文件,周庭宴已經開始忙了。
簡橙也不打擾他,半靠在沙發上,戴著耳機打遊戲。
簡宏雲和簡佑輝父子提前半個小時到,八點半的時候,潘嶼把兩人帶進來。
“橙橙?”
簡宏雲沒想到簡橙也在這,見舒舒服服的歪在沙發上打遊戲,上是周庭宴的西服外套,眼睛裏閃過亮,隨即又是慨。
這小王八蛋倒是厲害,憑一個救命之恩讓周庭宴娶了,婚後還能讓周庭宴這麽縱容。
他以前真是瞎了眼了,竟然覺得文茜才是值得培養的那個。
明明簡橙這小王八蛋才是最厲害的。
“這不是在家裏,怎麽沒規沒矩的。”
簡宏雲擺出親爹的款,佯裝嚴肅的教育一句。
“這裏是庭宴的辦公室,你坐要有個坐相,幸虧是我和你哥進來了,要是換做旁人,該說三道四了。”
說完還朝周庭宴笑道:“橙橙這丫頭被我寵壞了,庭宴啊,你別介意。”
周庭宴放下鋼筆,抬頭,先示意兩人坐,然後才說:
“我的地方,可以放肆,怎麽舒服怎麽來,沒人敢說三道四。”
簡宏雲再次慨,真是看走眼了,簡橙這小王八蛋是真厲害啊。
“是是是,你們和和睦睦,我這當爸的,心裏也高興。”
簡橙輸了這局遊戲,把責任怪在簡宏雲上。
“老簡,你可別虛偽了,你看看,你虛偽的我遊戲都輸了。”
簡宏雲:“......”
再厲害,還是個逆。
周庭宴把簽好的文件遞給潘嶼,起走到簡橙旁邊坐下,親自給簡宏雲父子煮茶,該有的尊重和禮貌都有。
“簡董今天的來意我明白,我還是想當麵問一句,簡董想怎麽解決這件事?”
簡宏雲接過他遞來的茶。
“這件事,肯定是不能報道的,你認識電視臺的領導,你幫我搭個線,組個飯局,他們想怎麽樣都可以,隻要能讓孫記者不報道這事。”
周庭宴把另一杯茶遞給簡佑輝,“你也是這個意思?”
簡佑輝雙手接過杯子,“是,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潘嶼剛才送來了紅心籽石榴,周庭宴剝了,喂給簡橙,問:
“你覺得這事,該怎麽理好?”
簡宏雲父子麵麵相覷,顯然沒想到周庭宴會問簡橙的意見。
簡橙自己也愣了下。
今天跟過來,純粹是看熱鬧的,前一秒還在慨,有靠山真好,不用腦子,結果下一秒就被點名。
這一環節,周庭宴沒給預演過,也沒告訴,會有這樣一個環節。
不過他既然問了,就說了。
“我覺得,孫記者要報道,就讓他報道啊,哪個公司沒有白癡?盛輝隻是長盛旗下的分公司,天高皇帝遠,底下人幹什麽,總部的人還能事事都知道嗎?”
簡佑輝聽懂的意思,“你是說,把那負責人拉出來,讓他全權負責?”
簡橙張含住周庭宴喂過來的石榴。
“他自己吃廠家回扣惹出來的事,他不負責誰負責?”
周庭宴了張紙巾給,“如果你是長盛的決策人,你會怎麽做?”
簡橙:“我啊,那我肯定趁著孫記者還沒出院,先把事曝,主向大眾認錯,給一個態度,該賠償賠償,該返工返工,隻要姿態擺的低,賠償到位,業主不會再鬧事的。”
簡佑輝覺得想問題太片麵。
“業主這麽鬧,就是想要錢,想返工,賠償到位,他們確實能安靜,那網友呢?現在網上的鍵盤俠這麽多,跟風的人比比皆是,你怎麽堵他們的口?”
簡橙又吃一口周庭宴喂的石榴。
“網友就是一個看熱鬧的,這事是盛輝一個小負責人搞出來的,我一個集團老總親自出麵,親自道歉,夠真誠了。”
“堵他們的口?為什麽要費那心思去堵?他們有口,我有錢啊,讓公關部的在網上找一大幫水軍帶帶節奏,這就是一個反向宣傳,因為集團知道這事,第一時間就補救了啊,是積極影響。”
說完,鄙夷的看一眼簡佑輝。
“我都對你們無語,出事了,第一時間不是想著做些靠譜的事,竟然想堵一個記者的口,堵就堵吧,還一個茬。”
簡佑輝被一頓批評,臉很難看,想反駁兩句,又覺得這話好像在理。
簡宏雲此刻倒是冷靜,他喝一口茶,朝簡橙道:
“橙橙啊,這裏麵的事,你不懂,報道後,上麵最多罰款,罰就罰了,整改也能整改,但你知道想讓長盛倒下的企業有多?”
“萬一對家搞點手段,把事鬧大,又或者,哪個貪心不足,想用蛇口吞象的業主趁機鬧事,這事有的鬧了。”
簡佑輝認同的點頭。
簡橙說的也是個辦法,但不是萬全之策。
既然周庭宴有這關係,走走後門,事就能輕而易舉的辦了,誰還傻的鋌而走險?
那個樓盤是給在市區買不起房子的人住的,業主事多,他們如今很信任孫記者,所以這事,最終還是得求孫記者出麵平息。
要說服孫記者,就得讓周庭宴牽線搭橋。
...
簡橙這次沒反駁簡宏雲的話。
隻是按著自己的想法說,沒打算去改變一個商人的三觀。
商人重利,簡宏雲和簡佑輝他們考慮的自然有他們的理由。
意見不同,吵著也沒啥意思。
桌上還有兩個紅心籽石榴,簡橙拿過來,跟周庭宴說,“你們聊吧,周陸也喜歡吃石榴,我把石榴給他送過去。”
正好找周陸有事。
周庭宴深深的看一眼,“我也喜歡吃。”
簡橙啊了一聲,把最大的石榴遞過去,“那給你留一個,最大的給你。”
怎麽不知道周庭宴喜歡吃石榴?好像每次送過來,周庭宴都是喂給吃。
慚愧啊,以後要對他好一點。
周庭宴沒接,手的腦袋,笑笑。
“石榴還有很多,一會讓人送過來,你去吧,周陸換了新的辦公室,讓潘嶼帶你過去。”
簡橙跟著潘嶼走了,臨走還是把那個最大的石榴留下了。
...
簡橙離開後,偌大的辦公室安靜了一會。
簡宏雲見周庭宴隻顧喝茶,一直沒表態,試探著問,“庭宴啊,所以你的意思是?”
周庭宴放下杯子,抬頭看他。
“簡橙比你們有遠見,如果是京岫底下的公司鬧出這樣的事,我會用簡橙的法子。”
簡宏雲覺得他虛偽,這事就是沒被京岫上,周庭宴站著說話不腰疼。
周庭宴知道他在想什麽,直接破他的心思。
“簡董覺得我虛偽?簡董不虛偽嗎?其實您知道,簡橙的辦法可取,可您為什麽咬死不報道?”
“因為一旦報道,有關部門就會盯著您返工,一期已經裝修了,返工的代價您不想承,要把瓷磚開,人工費也是巨款,長盛付的起,但您不想在這上麵浪費錢。”
“不報道,什麽事都好說,沒有人盯著,您挑幾家細致返工,錄個視頻,拍個照片,也算返工了,業主不可能天天盯著你,等瓷磚一鋪,房子一,就不會再有人開瓷磚看,您這道危機,也算過關,損失也不大。”
“最關鍵的,您省了錢,又通過我搭上了電視臺的人,他們幫你一次,就相當於有把柄在您手裏,以後長盛再出什麽事,您這關係就好找了。”
“我給您牽線搭橋,也了您這局上一螞蚱。”
周庭宴看著簡宏雲,不吝嗇的誇讚,“簡董,好盤算。”
看似誇,實則淡淡的語氣帶著嘲諷。
簡宏雲沒想到周庭宴會一眼點破他的心思,他投資經常踩雷,但也在長盛董事長的位子上做半輩子了。
怎麽不知道,簡橙那個法子是最好的,不用得罪孫記者,還能趁勢給長盛宣傳一把。
可是,能把長盛跟京岫綁在一條船的機會不多。
隻要周庭宴這次幫了他,周庭宴就算助紂為了,以後長盛有事,周庭宴如果不幫,這事翻出來,京岫也是網友討伐的對象。
簡宏雲被穿心思,臉麵沒了,一時沒話說。
簡佑輝看了父親一眼,一時也沒說話。
短暫的安靜後,周庭宴給簡宏雲添滿茶,意有所指道:
“簡董,我幫您承擔風險,可以,就看您能給什麽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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