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有人收拾過，很幹淨。

黎欣將行李放好後，有些警惕地環顧四周牆壁，沒看見牆壁上的針孔攝像頭的，但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兒。

行李箱的還沒收拾好，黎欣坐在沙發上垂下眸子，不斷沉思。

京城的醫院，基本上都在沈靖名下。

若是去做檢查，以沈靖的本領，一定會第一時間知道。

這個孩子的存在，並不打算讓他知曉。

遠在F國的沈靖突然打了個噴嚏，手中的紅酒隨之晃，打了他白的浴袍。

沈靖蹙眉，盯著那塊紅，心裏慌。

現在在做什麽？

即使就在幾分鍾前，兩人還聊過天，但沈靖還是再次撥打了黎欣的電話。

匆忙的電話提示音打斷了的思緒，黎欣淡淡看了一眼來電人的名字。

厭惡閉了閉眼。

手機鈴聲不斷，不接，對方就會一直打。

黎欣起微微彎腰，將電話拿在手上後，又重新回了沙發。

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下後。

纖細的指尖在屏幕上輕，沈靖磁的聲音傳來，“寶寶。”

聽見這纏綿悱惻的一聲嗓音，沒應。

“房間我阿姨打掃過了，冰箱裏也準備好了新鮮的食材，有些菜熱熱就能吃，你不熱我就給你點外賣，人送到家裏來，你喜歡喝的那款雪燕也買了很多，還缺什麽告訴我，我都來準……”

沈靖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大事小事，所有的一切他都安排好了。

“沈靖。”打斷了他的話。

黎欣握著電話的手了，抬眼著牆上裝裱好的結婚證件照。

兩人其實靠得並不近，最主要是沈靖向這邊傾斜，才能顯得兩人親。

麵無表，沈靖笑得燦爛。

結婚後他們沒有拍過婚紗照，這算是婚後唯一一張合照。

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找人安了個相框。

“嗯，寶寶，你說。”被打斷後，他也不生氣。

在電話那頭嬉皮笑臉，嗓音低沉又寵溺。

黎欣將視線從結婚證件照上移開，看向地麵，涼薄開口，“我們離婚吧。”

對麵連呼吸聲都減弱了。

沉寂了良久。

黎欣偏開頭，將手機從耳邊挪開，看了看屏幕。

上麵顯示還在通話中，他沒有掛斷電話，卻不再出聲。

“沈靖？”皺眉，不耐開口。

對麵輕笑了一聲，帶著嘲諷。

隔著屏幕，黎欣都能到他翳的視線，那冰冷的聲音從電話筒裏撞過來。

“寶寶，你想毀約嗎？”沈靖臉上滿是寒，那雙桃花眼仿佛淬了冰渣。

呼吸一窒。

“你尊重合同上的規則，我就尊重你的意願，黎欣，你不該說那句話的。”

他話語中滿是警告。

黎欣咬了咬。

從國外回到京城，腦子也沒帶回來。

剛剛那句話，的確不該說的。

至不該在這個時候去惹怒沈靖的。

黎欣斂下眸子，遮蓋住自己的緒。

可能是回到了自己從小生長的地方，那種對於自由歸屬的就更為強烈。

“寶寶，沒有下次。”沈靖淡淡開口，聽不出來語氣中的波。

黎欣深呼吸一口氣，將手機從耳邊拿下，掛斷電話。

夜黑了京城高樓的燈在這一瞬間給打開了，坐在沙發上看向落地窗外。

萬家燈火通明，千間高樓大廈，城市氣息濃厚，偶爾能聽見車鳴笛的聲音。

盯著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所有人都有家，就沒有。

黎欣低笑，肚子裏倒是有一個的新家人，眉眼和了一瞬，手不自覺上小腹。

但這是沈靖的骨。

黎欣眼裏滿是掙紮。

第一次流產的時候，醫生告訴過不好，若這次再流產，可能會失去做母親的機會。

“你說，我該怎麽選？”手不斷小腹，輕聲問道。

兩滴淚水落在的手背上，黎欣吸了吸鼻子，滿是歉疚。

“對不起，對不起。”

扯過一張紙，幹眼淚。

眼裏滿是堅定，還年輕，有大好年華，不能一輩子就這樣困在沈靖邊。

如今“自由”是最寶貴的東西，不能再失去。

門外傳來門鈴聲，黎欣將淚水幹，穿上拖鞋快步走過去。

牆壁上的門口監控屏幕顯示來人是劉叔。

他腳邊放了很多樣東西，臉上滿是慈祥，笑瞇瞇等待人來開門。

黎欣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將門打開，“劉叔？”

劉叔笑瞇瞇了聲夫人，便幫忙將腳邊的東西搬進玄關。

黎欣站在旁邊有些愣。

“這些都是爺我送過來的，對了，還有這個。”

劉叔從背後拿出一束花，新鮮的藍妖姬上還有著水霧，五百二十朵朵玫瑰花變藍海洋。

劉叔將花束托在前，大捧花遮擋住他慈祥的臉。

“爺送的。”劉叔揶揄笑笑。

花束極重，劉叔舉了僅一下便放下了。

黎欣抿了抿，再反厭惡也不好對著劉叔發作。

“麻煩您了。”低聲開口，嗓音帶著哭後的嘶啞。

劉叔幫忙將花放在客廳的地上後，便離開了。

房間裏有著淡淡的花香味。

皺了皺眉，走過去坐在地上看著這束花。

以往沈靖都是送一束，好扔。

今天這麽多朵花，就算是理掉，都沒有多餘的力氣和力。

花朵間有一張賀卡，金燦燦的外殼包裝。

不想看的。

可腦子說，得看。

微微彎腰，拇指和食指拿起那張賀卡，打開。

上麵隻有簡單的一句話。

【下次見麵，我想抱抱你。】

賀卡燙手，快速扔掉。

低頭瞧著這些玫瑰花，這應該是沈靖在他們鬧不愉快之前訂的。

藍妖姬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黎欣站起來，踉蹌著走上樓。

聞不到那些花的味道了，的心就得到了片刻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