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又下雨了。”薛茵茵踩著油門,開出章記后,不遠的路口正好是紅燈,又停下等。
有些人的年歷就是走得要快一些,路邊小店已經能看到賣年貨的,電影賀歲檔也預備要打廣告了。
降下車窗吹風,不知道哪里飄進來幾句歌詞,是陳奕迅的單車。
[1]難離難舍想抱些……如孩兒能伏于爸爸的肩膊……
薛茵茵出神,嗤地笑了下,在后車催促的喇叭聲中悠然開過路口,不知不覺,眼淚卻掉了下來。
想到父親,想到年,想到小時候家里還算有錢,自己坐在托車后面抱著爸爸的腰,因為想看風景而鉆出雨,父親發現后溫地責備。而也曾是他的驕傲,一口一個我們茵好聰明,我們茵又拿獎了……
但人生路不順,后來他掙不到什麼錢了,只能去給人當保安,那保安服穿在上像小丑服,于是他開始被奚落被瞧不起,開始變得暴躁敏又易怒,開始覺得這個兒矯,覺得只有兒子頂用,只有兒子以后才可能讓他重回輝煌,不會再人冷嘲熱諷。
真正意識到這一點是高中寄宿,父親替扛著很大的編織袋,從后面看他頭發已經白了不,以前那麼高大風的一個人,那刻卻只是失意的落魄的,向生活低頭的中年人。
恍恍惚惚的,薛茵茵把車停在路邊靜靜流淚。
沒有太多別的緒,只是忽然想起,自己也曾經是被過的。
*
臺風過境,日頭又開始增溫。
章茹做了一批統計表,整天在數據里打轉,也因為這個沒跟章雪揚產生,兄妹岌岌可危。
蘇婷安置好寒假工回來,就聽在發牢:“上輩子天打雷劈,這輩子學財務管理,我以后跟財務勢不兩立!”
“怎麼了,表又被打回來了嗎?”蘇婷問。
“唉……”跟三樓那個就是難念的經,章茹都懶得說他:“簡直不顧人死活,天天跟著他轉,我都替江娜姐覺得累。”又覺得自閉到費解,問蘇婷:“你跟他談真的有意思嗎?他不是天天在數落你過領導癮吧?你們約會都干些什麼?”
蘇婷也說不出來。別人談都干什麼不知道,但章雪揚喜歡帶去各種老店吃東西,也去看過電影,還惦記帶去香港去哪里看球賽,但兩個人都忙,至今沒能出時間。
“他還帶你看電影?也不是四六不通嘛。”章茹嘀嘀咕咕的,手里找幣開始刮彩票:“對了,你們地下打算搞多久?”
“很快了……”蘇婷撓撓頭皮:“等年后,他們搬去新辦公室那邊。”忽然又想起章雪揚最近越來越奇怪的言行,尤其那天在大廳吃飯,要不是喊那一聲,他搞不好真的坐過去,膽子大得很。
轉天深圳開會,廣州一幫人浩浩沖到福田。
福田店是做宴會的,開在商場里,有直達電梯。蘇婷們去的時候晚上正好有喜宴,章雪揚和主家認識,也被邀請參加。
他穿的西裝,很會穿這麼正式,但其實他很適合西裝,錢秀君都拉著蘇婷咬耳朵:“雪揚總雖然兇,材真的沒話說……”
已經結婚,說話葷素不忌的,大著膽子打量著章雪揚背:“雪揚總……那方面應該蠻厲害的,不知道有沒有朋友,這得多福。”說完看蘇婷一張大紅臉,哈哈笑:“沒事,他聽不見。”還在舞臺那邊,遠著呢。
蘇婷哪里是怕他聽見,純粹是自己想起一些畫面,控制不住的臉紅。
刷社平臺的時候也看過關于方面的一些帖子,比如有孩子說那種事其實不怎麼有意思,說男朋友技不行持久不行,還說高很難。
這些章雪揚都很行,他想讓到幾次就幾次,不夸張。
會議室在最里面的位置,們跟著福田店助往里面走,經過工作臺看到有超輕黏土:“是客人的嗎?”蘇婷拿起來問。
“是給小孩子玩的,阿婷你要嗎?”福田店助直接給拿了幾包。
蘇婷帶到會議室,順手做了個麥當勞的薯條,錢秀君笑:“我侄子才玩這個。”
“我也不經常玩,打發時間的。”差不多開始會議了,蘇婷把東西收起來,專心開會。
氣氛一如既往張,該挑問題章雪揚還是挑問題,因為是一整年的匯報和計劃,他皺眉的頻率也更高些,好在他晚上有喜酒要喝,會議散場沒搞太遲。
晚飯是在店里吃的,經過宴會廳看到章雪揚在跟新郎新娘說話,幾個店助都站著看了會,孩子們注意力都在婚紗上:“這套婚紗真好看。”
錢秀君尤其羨慕:“我結婚的時候就比較樸素了,在老家辦的酒,婚慶公司布的場,沒人家這麼隆重,也沒這麼好看婚紗。”
福田店助打趣:“你可以再結一次。”
“呸,神經失常啊。”錢秀君掐一把,幾人嘻嘻哈哈講笑著,走過餐廳吃飯,吃完又打商量,說要去那個翻的地鐵站打卡。
蘇婷在布草間接了家里一個電話,是堂弟蘇嵩打來的,說最近要去香港看演唱會。
“誰的演唱會,謝霆鋒嗎?”蘇婷問。
“反正你忙得很,又不能一起,到時候我拍照片給你。”蘇嵩不肯說,嘿嘿笑道:“有空的話再去趟廣州,到你們酒樓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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