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也:「嗯。」
姜初宜:「幾點的飛機?」
宗也:「六點多。」
……
……
擋風板上的雨刮已經停止工作,沒一會,就被薄薄的雪覆蓋。
微弱的燈里,宗也盯著手機。
沒有再回消息。
良久,他降下車窗,單手拿起打火機,微張咬了煙,點燃。
夜太冷清,車放著一首粵語歌。宗也將手肘搭在窗沿,支著頭,平淡地盯著被冷風吹淡的煙霧。
不知過了多久,寂寥無人的道路忽然出現一道影。
姜初宜急匆匆地,手里抱著一堆東西快步過來。繞到副駕駛那兒,把東西騰到一只手拿著,略有些費勁地把車門拉開,坐進去。
他坐著沒,沉默且直勾勾的注視著。
姜初宜被他這種直白的目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你不是要在這休息會嗎?”
將手里的鼓囊囊的小毯子和圍脖一齊遞過去,著頭皮,把話說完:“我從家里給你拿了這個,今天下雪,睡覺別凍冒了。”
宗也那雙微微挑起的眼暗沉。
車一片漆黑,只有音響傳來悲又沙啞的男聲。
-【愿可做你,腳下那堆爛泥,】
-【我未理上那污穢】
捧著東西等了會兒,見他遲遲未接,姜初宜難免有些不確定。
自己這樣是不是有點太逾越了?
-【別輕視我,】
-【縱是這種爛泥】
-【能親近你,】
-【縱被你踩在腳下也矜貴】
正準備開口說話時,宗也道了句謝。他微微抬手,給看自己食指和中指間夾的煙:“還有半。”
姜初宜并不太明白,輕輕道:“什麼?”
“能幫我拿一會嗎?”宗也住,語氣是克制之下的平靜,“再陪我半煙的時間。”
第16章 十六顆星
姜初宜點點頭:“行。”
半煙, 宗也的很慢,剛好夠把這首歌聽完。
他叼著煙,陷在椅背里, 吞云吐霧的模樣很平日里差別很大。放松下來,上有種很矛盾的氣質,溫慵懶, 又帶著侵略。
姜初宜偶爾窺兩眼,覺得有些陌生, 不敢盯著他看太久。不懂粵語, 所以沒聽懂歌詞, 只覺得唱腔蘊含著傷無奈。
終于, 歌曲結束, 那煙燃燒到盡頭。
等煙味散盡,車窗升起。宗也著黑, 拉開車子的儲格,找出一包紙巾, 了幾張出來。
他垂下眼睫,慢慢地用紙巾著手指, 作很細致。
姜初宜用余察覺他一系列的作, 后知后覺。
宗也這是怕手上的煙味沾到自己的小毯子上嗎……
心里一暖,小聲說:“你不用這麼講究的。”
宗也勾起笑笑, 手示意。
姜初宜立刻把懷里的東西遞過去。
他接過,似乎對這個茸茸的毯子很興趣,用手指挲著上面的長耳兔的圖案。
姜初宜提醒:“這個可以蓋在上。”
宗也照做。
莫名地, 涌起一點驕傲的覺, “是不是很暖和?”
“很暖和。”宗也這麼回答。
“你助理呢?”姜初宜這會兒才發現有些不對, “怎麼就你一個人?”
“在廣州。”
最近接近年底, 像趙譽他們都大小活不斷,至于西暴這幾個,可以想象出能有多忙。
姜初宜忽然間就個疑問浮現在心頭。
宗也這一西裝,很明顯就是剛剛參加完一個活還沒來得及換服,就過來了。
他不會專門飛回上海只為跟吃頓飯吧……?
這麼想著,又覺得可能不大。這個大不敬的念頭很快被驅散。
“你等會是去虹橋還是浦東?”
“虹橋。”
“那離這兒還遠。”姜初宜拿起手機看時間,他最多還能歇一兩個小時就得出發了。
宗也手上拿著給的小熊圍脖研究著,問,“這個要怎麼戴上去?”
“上面有個扣子要扭一下,才能松開。把帽子蓋在腦袋上,兩須須系住,能遮的!”
姜初宜和大多數孩一樣,空閑了就很喜歡去淘寶挑一些無用但可的東西。因為工作的緣故,經常不著家,所以囤了很多在趕路中能使用的睡覺工,主打的就是一個心。
但宗也明顯很接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按照姜初宜的提示,去弄那顆扣子。
姜初宜覺得也是有些為難他了,手:“給我吧。”
三下五除二給他弄好。
宗也拿在手上又研究了一下,眉目間有些許茫然,側頭問:“怎麼系?”
姜初宜:“……”
記得自己剛剛說過。
他頗有些無奈:“不然你幫我系,給我示范一遍?”
這下換姜初宜有些無奈了,覺得宗也真是個笨蛋帥哥。算了,笨就笨點吧,誰讓這個長相天生就能讓人有無限的耐心。
姜初宜嘆口氣,點點頭。
湊近了些,模樣專注,小心地把熊熊圍脖給他繞上,呼吸噴灑在他脖頸側。
戴好后,姜初宜微微起,雙手穿過他的耳側,抓住后面的小熊耳朵,給他把帽子框到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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