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明問:“為什麼想搬走?”
“……我總要自己一個人住的嘛, ”林月盈坦誠地說, 轉了一下, 看鏡中自己的側面,“現在我已經完全適應了大學生活, 而且也沒有什麼力,時間也充裕, 能有更多時間學習獨自生活。現在搬走,總比從學校畢業后又找工作又要適應獨居好很多。”
“人也不一定必須要適應獨居, ”秦既明說, “是不是我爸說了什麼?你不用理他。”
“我不可能和你住一輩子的吧?”林月盈已經照完了鏡子, 謹慎地對上這件服下了決定,不是很適合, 決定不買了, “秦既明,我馬上就十九了。”
秦既明看著:“還有五個月十二天。”
馬上就十九歲了。
“我已經年啦,”林月盈說, “你不是總說我們住在一起要避嫌嗎?”
語調輕松:“等我搬出去, 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林月盈能看到哥哥皺眉。
因為的話, 秦既明臉上有著明顯的不贊同。
“有時也不一定非要嚴格避嫌,”秦既明說,“你再考慮考慮,月盈,你沒有一個人住過,我很擔心你。”
他并不打算在店里繼續和妹妹討論這個問題,站起,請SA幫忙拿另外一件服,取下給林月盈試。
另一件的更適合。
林月盈的確沒有一個人住過。
四年前,秦既明將十五歲的林月盈從秦自忠那邊接回。
他那天晚上開車,下著蒙蒙的雨,路況不好,一直在堵車,細細的雨水珠落在玻璃車窗上,隔著一層水霧看,無論是紅綠燈還是道路兩側的霓虹燈都在水中暈開。林月盈坐在副駕駛上,抱著書包,一直在哭,低聲的哭泣,哭得難了,說一聲對不起我忍不住,然后繼續眼睛。
只說自己是委屈難過,是想念他。
回到家中,秦既明的房子中準備得還不夠充分,林月盈也不介意,就只帶了一個隨的雙肩包,洗完澡,換了睡。秦既明才看到,小上一大塊兒分明的淤烏青,目驚心。
解釋說是倒、跌出來的,已經沒覺了,要他別擔心。
上講不痛了,秦既明拿活化瘀的藥油給淤時,還是痛到手指抓下的抱枕,眼里含著疼出的淚花看他。
可憐極了。
于是秦既明放緩了力道:“疼就出來,別忍著。”
“我不疼,”林月盈眼淚,“是你,就不疼了。”
……
那個時候,林月盈半夜里打電話,哭著說想和他一塊兒住,不想和秦自忠住一起了;現在又主提出,想要搬走,想去住爺爺留下的房子。
獨立自主,有自理能力,能夠照顧好自己。
這也是秦既明和秦爺爺希能做到的。
好的。
秦既明還是有很多不贊同的理由,來拒絕林月盈和他“分居”。
譬如林月盈沒有任何獨自生活經驗,連水費電費燃氣費都沒有繳納過。
林月盈舉手:“可是這個不難的呀,你不要把我當小學生。我都已經查過了,支付寶就可以;而且在學校里,我也會和宿舍長一塊兒電費,不會太難。”
秦既明說:“你不會做飯。”
林月盈說:“還有外賣件呀,而且我一般吃學校食堂,需要自己做飯的時候不多……而且,我還可以來你這里蹭飯呀。”
說:“我只是搬走,又不是和你斷絕關系再不來了。”
秦既明又說:“生獨居,容易被壞人盯上。”
“我已經從網上學到了,在臺上掛幾件男生的服,然后門口鞋柜也擺上幾雙男生的鞋子,外賣件上的昵稱改’AAA修車廠王師傅’,姓名填王大貴,”林月盈分著自己搜到的生獨居小技巧,“而且喔,我已經看過啦,那個小區旁邊就是公安局,離得好近好近。我覺得不會有小或者壞蛋敢在公安局旁邊的小區干壞事吧?”
秦既明說:“或許會有鄰里矛盾。”
“這個就更不用擔心啦,”林月盈說,“樓上樓下都是和善的老人,我上次去還給們送了好吃的餅干呢,們很歡迎我搬過去做他們的鄰居,還我沒事的時候陪他們多說說話。”
秦既明不言語。
“況且,”林月盈說,“寶珠和紅紅、一量哥、觀識他們也說了,如果我星期六一個人住著害怕的話,他們可以過去陪我玩。”
秦既明說:“你已經先同宋觀識說了?”
“對啊,”林月盈不解,“有什麼問題嗎?”
頓一頓,秦既明搖頭:“沒有。”
聊這些的時候,他們剛剛吃過晚飯,阿姨已經走了,廚房中的洗碗機在工作。秦既明和林月盈已經同居了四年之久,將近五年,時間長到秦既明尚未想過真的要獨居。
電視正在播《新聞聯播》,林月盈哼著歌,在拆今天買的服,打算把它們一件一件地掛在帽間中,茶幾上的壺中煮著玫瑰花蕾和桑葚,秦既明這幾日有些眼睛痛,這些花茶還是林月盈搜索來的護眼方子,也是去中藥店抓來的材料。
“對啦,”林月盈抱著服,探出一個腦袋,看哥哥,“我們學校今年的元旦晚會,你會來嗎?”
秦既明說:“那天我有應酬,已經推掉了學校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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