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明一把拉住林月盈的手,在妹妹嘗試離之前,牢牢握住,力氣大了些,得林月盈吃痛,低低應了一聲,而秦既明則將整只手拉來——若無其事的,仍舊如剛才林月盈心疼他般,靠在他臉頰傷的位置,遮蓋住那些傷痕的同時,看起來,就像林月盈仍舊在疼惜地他。
秦既明微笑著看窗外的李雁青,溫地問:“怎麼了,學弟?”
第64章 萬水
正值暑熱。
明天還有考試, 按照林月盈的原計劃,今天晚上要舒舒服服地睡一覺,明天才能力充沛地考試。
不求第一, 只求前三。
這樣本該順順當當的計劃,此刻卻因秦既明的“意外傷”而短暫中止, 現在又多了一個李雁青。
李雁青的視線落在林月盈“”秦既明的那只手上。
他是獨生子, 母親是天生聽不得東西, 不會講話;父親則是一場高燒后的意外, 失聰, 失言, 于限制和家庭的貧困, 父親的文化程度也僅僅停留在小學階段——母親是連字也認不得,現在也不會用智能手機, 還在用一個鬧鈴聲音很大的老年機。
在這樣的狀況下,父母本來就不奢求能生下健全的孩子, 兩個不會講話的人結合在一起,孕育孩子, 也是聽從上一代及周圍人的建議, 未必能給孩子多好的條件, 但只要能生下來孩子,仿佛就多了一份希, 仿佛也就完了一份責任。
李雁青就是那個希, 也是那個責任。
家境貧困,又含有致病基因,父母在有了健康的李雁青后便對神佛激涕零, 絕不會再去孕育孩子。
但獨生子并不意味著會理解兄妹間這過度親昵的作。
不會這樣地、幾乎是擁吻的姿態相依偎, 不會親呢地對方的臉, 不會有這樣好似人的笑容。
李雁青的同學也有兄弟姐妹,日常就是打架,吵架,關系再好,也不會這樣——
林月盈已經完全傾向于秦既明,的手就靠在秦既明那張雖然好看但明顯被人打過一頓的臉上,手肘在秦既明口,看向李雁青的眼神——
有種被班主任抓到早的學生。
李雁青讀高中時加學生會,主要跟老師一起在晚自習后抓場上早的男,而那些手牽手被抓到的小,和現在林月盈一模一樣。
李雁青沉靜地站著。
傍晚的太沒有顧這一片濃的森林,那些能暴李雁青發白襯衫和書包肩帶的此刻不在,能令他的服看起來不那般陳舊。他沒有俯,也沒有,只是低頭,從書包中翻一翻,翻出一件東西出來,他遞過去。
“林月盈,”李雁青說,“你的筆記本。”
這樣說著,他沒有直接遞過去,而是就這樣平視著,如果林月盈想要拿到這個筆記本,那麼必須下車。
但秦既明沒給林月盈這個機會。
他松開妹妹的手,關上所有的車窗,坦然自若地下了車,關上車門,自然而然地走到李雁青面前,微笑著接過林月盈的筆記本,笑著說謝謝。
關閉的車窗隔絕了外部的聲音。
秦既明接過林月盈的筆記本,低頭一看就明白,是機械社團統一定制的東西。很多社團都喜歡做這樣的定制品,統一印著logo的T恤,統一的帆布包,或者這樣,統一的筆記本。
林月盈平時很買這樣厚實的本子,秦既明低頭,翻著看了看,確認扉頁上就是林月盈的名字。的字還是秦既明教的,幾乎和秦既明寫得一模一樣,只是兩人力量有差距,的字多了些秀的味道。
“謝謝,”確認之后,秦既明笑著說,“麻煩你追過來,不然我還要再來送一趟。”
“沒什麼,是我不仔細,”李雁青解釋,“下午我和月盈一塊兒整理實驗數據,我們倆本子很像,位置又靠在一起,我整理時心大意,沒注意,把的筆記本裝進我包里。”
秦既明說:“月盈從小就丟三落四,老病了。有你這樣細心的同學,我放心多了。”
李雁青說不客氣。
站在他面前的秦既明,的確像是一個溫和有禮貌的兄長,他語調溫和,提到自己妹妹時,聲音中也是滿滿的寵溺,和那些疼孩子的家長別無二致。
李雁青幾乎要因為自己剛才的念頭而慚了,慚自己不該用那樣的想法去揣度一對兄妹。
“你臉上的傷,”李雁青主問,“是——”
“小事,”秦既明搖頭,他說,“打球時不小心撞了下,不礙事。”
李雁青喔一聲。
秦既明著那個筆記本,說:“月盈在家里面任慣了,脾氣也,這個怪我,我就這麼一個月盈,從小就慣著——平時月盈說話太直了,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你也多擔待。”
李雁青解釋:“沒有,林同學很好,在社里一直都很歡迎,也不任。”
“是嗎?”秦既明笑,“你可別為說好話,我看著長大,什麼脾氣,我知道。”
“真的,”李雁青說,“上次投票,大家投給的票數也多。”
“沒想到在外面表現還好,”秦既明嘆氣,“在家里就不一樣了,去年買了件新大,沒幾天,弄臟了一點,洗不干凈了,立刻要再買一件新的。我問,為什麼不再買另一個款式的呢?兩件一模一樣的,不會穿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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