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蕪在家裏的調香臺一待就幾個小時,直到淩晨一點也沒有睡。
起到臺吹風。
海城的夜景比京都靜謐不,遠近高低的建築都在月輝之下,墨影滿地,怪陸離。
這個城市乃至世界的萬千燈火和滿天繁星,似乎都和沒有任何關係。低頭下去,十幾層樓的高度令人頭暈目眩。
“喲,真巧,你也睡不著?”隔壁臺傳來低沉的嗓音打斷了思維四散。
沈清蕪扭頭看去,賀妄穿著一件鬆鬆垮垮的睡袍斜靠在那裏,腰間的係帶隨意打了個結,領口大敞著,出實有力的膛來。
他挑了挑眉,“要不要來我家,吃點宵夜?”
沈清蕪麵冷淡,“不要。”
話音剛落,男人就轉進去了,沒過多久端出來了兩份散發著濃鬱香味的宵夜,剝好殼的帝王蟹放在瓷碗裏,麻辣小龍蝦擺列整齊,一盤炸串裹滿了辣椒,撒上了細碎的蔥花和香菜碎。
“真的有宵夜,沒騙你。”賀妄隔著臺將宵夜遞給,“不來我家也行。”
沈清蕪沒接,坐在臺的吊椅上目不斜視,“不吃。”
賀妄也拉了張椅子來坐下,眼眸漆黑,笑容玩味地睨一眼,“真不吃?”
沒得到的回答,男人索拿了串炸串自己吃,鮮香麻辣的氣味空氣中四散開,迅速飄到了沈清蕪的鼻端縈繞。
站起走進房間,順便將玻璃推拉門給關上了,然後拿出手機點了份外賣。
淩晨點外賣的不多,點的又是附近的餐廳,外賣員送到得很快,給打了一通電話,“小姐,您的外賣到了。”
“放門口吧,謝謝。”上次被綁架的事後,沈清蕪就多了些警惕,尤其現在又是獨居,更要注意人安全。
掛斷電話後沒著急去拿,等了兩分鍾在貓眼上看了看,樓道的應燈已經熄滅了,外麵昏暗無人,才打開門。
外賣掛在了門把手上,沈清蕪正要去拿,門後忽然出了一隻手來抓住了的手腕,男人穿著外賣服,戴著口罩和頭盔,甚至能聽到他厚重的呼吸聲。
他的聲音又尖又沙,眼神隔著頭盔玻璃落到的臉上,“聲音那麽好聽,沒想到人更好看。,你好香啊。”
他之前已經給沈清蕪送過兩次外賣了,猜出了或許是一個獨居生,今天這麽晚了還點了一份外賣,聽到電話裏清冽如玉石撞的嗓音,這才心大發。
沈清蕪的頭皮一麻,麵容冷峭,拎起手裏的外賣就朝他腦袋狠狠砸過去,隨即反手著他的手腕一別,同時抬往他的腹下三寸狠狠一踢——
外賣員直接痛得表扭曲,捂著傷的部位後退兩步。
“砰——”
旁邊的門倏地被打開,一道高大的影猛地躥出來。
外賣員甚至還沒看清楚人,就被他掄了一拳,接著又當一腳給踢得倒飛出去,伴隨著一陣沉悶的撞擊聲,他仿佛聽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哢嚓聲響。
賀妄一把拎起他的領口,暴地摘掉他的頭盔,不等他息分毫就一拳接著一拳砸下去。
皮骨骼的撞和男人哭嚎的求饒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沈清蕪聽得心驚跳,上去拉賀妄的手,“夠了!他要被你打死了。”
賀妄的手背沾了點,渾帶著煞氣,被一拽立馬鬆開了外賣員,將他扔在地上,眼神淩厲又危險,“他怎麽欺負你了?”
“拉我手,胡言語了兩句。”沈清蕪聽他這麽問有些哭笑不得,“你況都沒搞清楚就衝上來打人了?”
賀妄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但他聽到了沈清蕪開門的聲音和接著的男人的痛呼,他一把把門打開,衝上去揍人了。
“搞清楚了況,你們發生了衝突。”男人嗓音喑啞,“你都打他了,肯定是他做了什麽壞事。”
典型的幫親不幫理。
他話音剛落,倏地驚覺沈清蕪似乎不喜歡他一言不合就手的暴脾氣,他也再三保證過會改。
賀妄的形一僵,自以為晦地將沾了的右手背到了後。
“他的事我會安排人去理的,人沒事,我心裏有數,頂多床上躺一個月。”他打了通電話,很快就來了人把昏迷不醒的外賣員帶走了,順便將那份灑了一袋的外賣也拎下去扔了。
男人低罵了一句,“什麽破小區。”
早上電梯發生事故,半夜又遇到外賣員調戲獨居生。
就連不信什麽星座運勢的沈清蕪也覺得自己有點水逆。
賀妄湛黑的眸攫住,籠在影裏的眼晶亮,帶著幾分期待,“吃我做的宵夜嗎?比外賣好吃。”
這倒是實話。
在一起那半年多通常都是賀妄做飯,下廚的次數寥寥可數。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沈清蕪在十歲就學會了做飯,但會做飯是一回事,做得好吃又是另一回事,這麽多年的廚藝依舊沒有任何長進,僅限於煮能吃的程度。
而賀妄仿佛在廚藝方麵有著常人所不能比擬的天賦,從最開始連油煙機都不知道怎麽開到後麵什麽菜都能得心應手,並且香味俱全。
的胃還真被養刁了些。
沒等沈清蕪開口說話,賀妄立馬回去把宵夜端來了,他眼地看了一眼的房間,“讓我進去坐坐?我能給你剝蝦。”
沈清蕪垂眸一頓,“你自己吃吧。”
男人那興的勁頭立馬垮了下來,“哦。”
他轉正要走,沈清蕪開口,“你等等。”
進了房間,拿了兩瓶藥遞給賀妄,“自己理手上的傷口。”
賀妄右手上的不全是外賣員的,更多是他自己的。
沈清蕪看得分明,男人衝出來的時候如同一匹氣上頭的野狼似的,渾都是不要命的狠勁兒,第一拳砸在外賣員臉上的時候也沒管他是不是戴著頭盔,頭盔玻璃都被他砸裂開了。
賀妄接過那兩瓶藥,角上揚。
什麽失落、挫敗通通一掃而空,激得他想要把那猥瑣男拎回來再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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