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蕪的大腦宕機了一秒,眉眼冷冽如霜雪。
忽然想起來,曾經雷浩源是有可能見過的。
在中學時期代表過榕城的競賽隊一起去京城參加過生競賽,當天比賽完之後跟老師請假後去了穗安的學校找,穗安請在校門口的西餐廳裏吃了一頓飯,許久未見的姐妹倆聊了很久。
如果那時候雷浩源恰好就在附近,認識也無可厚非。
仿佛是為了印證的猜想似的,視頻裏的雷浩源接著說,“九年前的秋天我見過你,穿著半舊的廉價服,拘謹又懦弱,像是走進了大觀園的可憐蟲,你連西餐怎麽吃都不知道,又土又蠢。我們在二樓看到了你,一下就想到了我們養的貓,它剛被我剝皮扔進垃圾桶,你就出現了,這一定就是天意。”
“我們不謀而合,想要你為新的貓,所以去找了祝穗安,讓把你過來給我們玩兒玩兒,那個婊子竟然敢罵我!你猜後來怎麽著——”
雷浩源發出一陣癲狂的笑聲,他的命子被黃楠傷了之後不論是長相還是聲音都變得十分,視頻裏笑聲尖細又刺耳。
電腦散發出來的微弱線映照著沈清蕪慘白的臉,猛地一下站起,卻不小心牽扯到了電腦的數據線。
“砰——!”
筆記本電腦一下砸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屏幕直接碎了,正在播放的視頻戛然而止,被不斷閃爍的彩豎條紋所代替。
電腦就摔在的腳邊,沈清蕪仿佛毫無察覺似的沒有任何反應,靜默又沉寂地站在原地良久。
“咚咚咚——”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賀妄略帶焦急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沈清蕪,你還好嗎?我好像聽到裏麵有東西摔了。你再不開門我就把門踹開進來了。”
甚至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麽走過去打開的門,隻知道門一打開,自己忽然被男人一把抱住了。
沈清蕪聞到了他上裹挾著水汽的沐浴氣味,的耳邊充斥著喧鬧的嗡鳴聲,除此之外還有他低沉的嗓音在焦灼地的名字。
“怎麽了?”賀妄擁著,大掌著的後背一下一下地輕拍著,“沒事。”
他有些慶幸自己大半夜睡不著跑到沈清蕪門口來當門神,不然此刻發作了也隻能孤一人捱過去。
男人掃了一眼房間裏狼藉的畫麵,似乎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麽東西,“你看了什麽?”
沈清蕪的,“雷浩源定時……給我發了郵件,他說……穗安都是因為我才被他們欺負的……”
的呼吸有些急促,所以這段話說得斷斷續續。
賀妄將抱得更了,大掌攏著的後腦輕輕了,“別信,他什麽話都能編出來。”
他看到沈清蕪這副模樣心如刀絞,恨不得把雷浩源千刀萬剮以解心頭之恨。
沈清蕪的氣管被什麽東西堵住似的,呼吸變得不順暢起來,眼前一陣眩暈,渾上下都發麻,整個人也輕飄飄地站不住。
看到的雙手開始痙攣,賀妄的瞳孔驟然一,摟住了僵直麻木的,用大掌一把捂住了的口鼻,“沈清蕪,你呼吸堿中毒了,呼吸放慢——”
他單手抱起,另一隻手還捂著的口鼻,大步走到桌上拿起了的手機,打了急救電話。
沈清蕪發出因急促的氣聲,賀妄一下又一下輕著的背脊,導慢慢呼吸,“用鼻子呼吸,憋氣兩秒再吸氣。沒事沒事寶寶,別怕,我在。”
無意識奪眶而出的眼淚滾燙,抵在他的手上,如同子彈般進了心髒,疼得他有些不過來氣。
心燃燒著一大團難以熄滅的火焰,把他架在上麵烤炙煎熬。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終於等到了急救醫護人員打電話說他們的車快到了。
男人翻出口罩給戴上,又拿了一件長風蓋在了的頭上,將打橫抱起下了樓。
上了救護車之後,急救人員見戴著口罩,開始溫聲安的緒,另一名醫護人員還順帶誇了一句賀妄的急救措施做得不錯。
賀妄那隻曾經捂在了口鼻手心還殘留著一片因呼吸時產生的水汽,他沒接那人的話,隻是一言不發地拉著沈清蕪的手,一瞬也不眨地看著,眼底的痛楚和心疼抑不住。
到了醫院之後,又是驗、測心率、做心電圖等一係列檢查,最後得出病因,果然是呼吸堿中毒。
沈清蕪戴上呼吸機麵罩後沒多久,那強烈的窒息消失了,僵直麻木的四肢也逐漸能控製了。
賀妄抬眼看了一下吊瓶裏的,又垂眸看著,“乖乖,能過來氣了嗎?”
後者緩慢地點了點頭。
男人長舒了一口氣,在劇烈跳的心髒速度逐漸恢複正常。
他拉著還有些僵的手,語氣溫和,“別信他的話,他就是死前故意惡心人。祝穗安也不想看到你這樣,對不對?”
沈清蕪垂著眸沒說話,想要一手指,但那僵還在,暫時沒法控製它。
男人抬手了因為窒息而憋出來的眼淚,“別怕,很快就會好了。”
“沒有怕。”沈清蕪緩慢開口,輕聲說,“之前有過一次,但沒今天的嚴重。”
之前那一次能給自己心理暗示,自行調節呼吸頻率,沒多久就能恢複正常,但這一次實在有些不可控。
賀妄湛黑幽深的眸定定地看著,忽然道,“我怕。”
沈清蕪每一聲急促的哮鳴音都讓他到陣陣心悸,排山倒海的焦灼鋪天蓋地,他恨不得能替承了所有的痛苦。
他怕因為缺氧而心髒驟停,他怕就這麽拋下他了。
有句話男人沒好意思說,他剛才撥打急救電話時,手在控製不住地抖。
沈清蕪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這麽說,怔忡了片刻。
隨即,覺到男人將頭埋在了的頸窩。
他嗓音沙啞,“你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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