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別說話，跟著我

許意退後一步避開沈慕白的手，卻抬眸不卑不地正視他的眼睛：“隻要沈總願意，為你當牛做馬我都不退！”

聲音很低，但是語氣和眼神一樣堅定。

沈慕白蹙眉，滿臉的恨鐵不鋼：“許意，就算你慫得在我麵前不敢做回馬特，也不要給我這麽卑微的態度好麽？你不是我下屬，更不是我下人，就算你不是馬特，咱們也是兄弟！平等的！”

沒有錯，他喜歡的是許意的另一麵——馬特。

因為馬特更有，像一頭野，卻是那種既懂溫也會霸道的野！因為馬特在他麵前可以肆意妄為，說話做事都不用顧慮太多！

沈慕白知道，從來不敢正麵的馬特其實也明正大地走到下去！

但馬特至是敢做的，可許意呢？

永遠謹慎卑微，永遠嚴肅嚴謹不茍言笑……他可是年薪數百上千萬的納斯特助，在資本界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句話就可以讓無數公司一夜破產的人！

可他隻要是許意，永遠都如此謹小慎微。

沈慕白真的很不喜歡這個樣子的他。

可是，縱然沈慕白心裏糾結心疼得不行，許意依然麵不改。

他隻點點頭：“謝沈總抬。”

沈慕白氣得拳。

他無奈地在原地一個平方之地來回徘徊了好幾圈，自嘲一笑：“那我不打擾你了！護工幫你請了，你注意休息。”

沈慕白還是把羽絨服塞給了許意，轉大步就走。

許意擰著眉看著他的背影，幾次想要開口，最終還是收回了所有視線。

沈慕白走到走廊拐彎停下來，扭頭看過去，見許意抱著羽絨服靠牆蹲了下去，雙眼更紅，雙手攥得“咯嘣咯嘣”響。

良久，他倏地轉大步走了出去。

朱玉梅手留觀結束後就被送到了病房，沈慕白請的護理很專業，手腳麻利又細心，對醫院的況也非常了解，幾乎不用許意做任何事。

許意在病房裏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便接口去買點吃的準備出去氣。

剛到門口，醒來沒多久的朱玉梅低弱地喚他：“兒子，外麵冷，把羽絨服穿上！”

盡管聲音很虛弱，但還是強撐著抬手指了指許意隨手掛在架上的羽絨服。

“知道了媽。”

許意走過去，拿下羽絨服走了出去。

他一直拎著羽絨服走出一樓電梯，冷風夾雜雪花呼啦撲過來，讓他不由打了個冷戰。

夜降臨，可雪還在下。

許意看了眼手裏的羽絨服，咬了咬牙，展開穿上。

尺碼正合適，但是的確是新的，吊牌都沒摘。

羽絨服長及膝蓋，非常暖和，一下子把寒風都擋在了外麵。

許意拉好拉鏈，雙手抄在口袋裏走了出去。

可能是因為張擔心，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一直沒覺得多，這會走出來了才覺到整個胃裏都是空的。

盡管冰天雪地，醫生外麵依然擺了很多夜市小攤，香氣四溢，煙火氣十足。

許意在一家炒麵攤位坐下，要了一份孜然炒麵。

老板是一堆中年夫妻，丈夫開火炒麵，妻子先拿杯子倒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豆漿端到許意桌上：“太冷了，先喝點熱乎的，這個免費喝。”

“謝謝您！”

豆漿熱氣騰騰，紙杯很薄，捧在手裏還有點燙，但整顆心都是熨帖的。

炒麵到了後，許意剛開始吃，一道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老板，再來一份一樣的炒麵。”

接著，有人直接坐在了他對麵。

許意隻愣了下，沒有抬頭，隻餘看到他手從桌上的筷籠裏拿了一雙一次筷子，拆開，來回打磨。

許意低頭，邊吃邊喝，仿佛對麵沒有坐人，仿佛他也不認識他。

老板娘端了第二份炒麵過來，放下麵，有點眼花地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笑道：“哎呀，你們倆小夥子是不是雙胞胎兄弟啊？長得都這麽帥，服好像也是同款，就是不一樣。”

“是！”

“不是！”

異口不同聲。

許意否認完，才蹙眉看了一眼對麵的沈慕白。後者像是計得逞，邪肆地笑了下，謝過老板娘開始大口吃麵。

老板娘有點尷尬，紅著臉走開了。

兩人穿著一黑一白，吃一樣的麵、喝一樣豆漿，都一起低著頭認真吃，誰也沒理誰。

許意先吃完，了直接起拿出手機付款：“多錢？”

“十五塊一份！”老板娘指了指旁邊的付款碼。

下一秒，收款音箱裏發出聲響：微信收款三十元。

震耳聾的聲音！

許意離開的腳步一頓，又加快步伐朝馬路對麵走去。

沈慕白自然也聽到了，立刻起，飛速出紙巾變邊跳過小凳子：“老板，我哥剛幫我付了！”

得意地笑著說完，轉大步去追許意。

老板娘笑瞇瞇地看著他們的影：“我就說麽，一看就是一家人！雙胞胎一起長這麽大了還會鬧別扭嗎？”

老板嗔瞪一眼：“咱倆都過了三十多年了，你不跟我吵架？”

老板娘嫌棄地推丈夫一把：“去去去，誰願意跟你吵！”

許意來到對麵的快餐店，給母親買了點熱乎清淡的蔬菜粥。剛拎著盒子出來，一直靠在門口牆上煙的沈慕白出了聲：“護工說阿姨剛吃過了。”

許意停下，高大的子在白茫茫的雪地裏顯得格外清冷孤單。

線下，整個天地間都是大片大片飄落的雪花，不遠有播放“聖誕快樂”的音樂，還不時傳來一些年輕人的歡笑聲。

平安夜，雖然是個洋節，但年輕人都把這節日過了人節，即便是大雪夜，依然擋不住牽著手馬路的一對又一對。

沈慕白把煙頭扔到雪地裏，走到許意前麵正麵對他：“護工說阿姨吃了晚飯睡著了，你現在回去也沒用。旁邊有個酒吧，不會太吵的那種，去聊兩句？”

聽到“酒”字，許意下意識了結。

母親來京的這幾個月，他幾乎徹夜難眠，總怕一些不經考驗的謊言猝不及防就自了。所以這段時間，他每晚不得不靠一點酒睡。

時間一久，裏的DNA按時蠢蠢，等著他灌酒喂下去。

“你自己工作那麽忙，非要在我這裏做個狗皮膏藥麽？”許意抬眸，微蹙著眉問沈慕白。

沈慕白嗤笑：“抑鬱癥複發，休倆月了，春節後再上班。”

許意眼底猛地地震。

抑鬱癥？還是複發？

沈慕白？

這個病和這個人應該是八竿子打不著吧？

看到他的震驚，沈慕白一笑：“不嚴重，最近找老馮教授搞了點中藥吃，好多了。”

他的笑像一把鋼針一樣紮進許意的心髒上。

他知道沈慕白沒有撒謊，也不是會撒謊的人。

“那祝你早日康複。”許意淡淡說了句，舉步就要走。

沈慕白猛地出手捉住他的手腕，聲音陡然沙啞：“在你之前我有過很嚴重的病，都快好了，卻遇到了你……許意，我想好了，如果你覺得衝破自己很難，那你還是繼續做馬特吧。我們……我們還保持以前的關係，我會保你一輩子不被人發現。”

他說的很低很輕，明顯是做了很久之後的決定才說出來的，卑微極了。

許意閉了閉眼。

他是沈慕白啊！

白天還鄙視他不敢做自己，還怒罵他不用太卑微，怎麽突然他自己就這麽低聲下氣了？

“許意，我們……”

沈慕白剛開口，許意突然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猛地拉著他大步朝前麵走去：“別說話，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