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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竹驚春,今年的除夕與往年沒什麽不同,隻是,不同的人不同心境罷了。
霍府是個不眠夜,曲府更是,曲佑天終是帶著藍菱回了家,熱熱鬧鬧的團年飯上,曲佑天握藍菱的手。
“方藍,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沒有,便沒有今日的定軍侯,這些年戰場廝殺,一直陪著我,等著我,我要娶為妻”
方藍是藍菱原本的名字,本姓方,閨名一個藍字,藍菱是後來進了豔香樓才用的。
離開了豔香樓,邁進曲家的大門,自然不能再用藍菱的名字,這事是他們商量好的。
曲佑天等皇帝回京後,便用如今的份施,讓人用最快的速度給辦好了在揚州的戶籍。
那個蓋著揚州戶籍專用印鑒的小冊子,端端正正寫著方藍兩字,從現在開始,不再是豔香樓的頭牌藍菱,是世清白的方藍了。
方藍沒想到,曲佑天會這樣介紹,用救命恩人這樣濃烈的字眼,給足夠的臉麵。
事實上,來之前曲佑天什麽都沒說,隻握著的手,讓相信他,曲佑天這個人,話不多,卻總讓。
隻是,事的發展如所料,曲母短暫的高興後,開始問的份家境。
關於份這件事,當初曲佑天讓人給辦戶籍的時候問了的意見,讓他照實寫。
除了略去在豔香樓這段經曆,爹本是一小地方的縣令,後來惹了事,死在了流放路上。
娘帶著他們來到揚州,後來娘親病死,弟弟了家,妹妹嫁了人,的人生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意料之中的,當曲母聽到的份不是自己所希冀的高門大戶時,當場變了臉,哪怕曲佑天把擺在了救命恩人的位置。
“可以為妾,不能為妻!”
斬釘截鐵的一句話,讓氣氛冷凝,當時太混,方藍視線模糊記不清了,好像曲佑天堅持娶為妻,好像曲母氣的幾乎昏厥,好像曲佑天牽著走了。
這些零碎的場景裏,有一件事,方藍記得尤為清楚,自了曲府的大門,曲佑天自始至終沒有鬆開的手。
即便沒有被曲家二老接納,也釋然了,就像莊綰說的,隻要相信曲佑天就行了。
已經足夠了,當年沒有選錯人,這些年更沒有白等,這一晚,可以記一輩子......
除夕夜,同樣熱鬧的還有謝家。
謝謙依舊沒逃被長輩婚的命運,不過今年不複往年強烈。
如今皇帝是人人稱頌的明君,謝家二叔也給謝謙在京都鋪了路,現在隻等著謝謙高中狀元。
科舉這事,如今是重中之重,謝家二老和謝家大哥齊上陣,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好好考,謝謙在一接著一的說教中,想起一件事。
“爹,大哥,北燕和大周的戰爭剛結束,皇帝又剛換了人,其他國現在都虎視眈眈的觀呢,恐怕再過不久,皇上會暫時關閉海以防外侵,海一關,對綢生意肯定有影響”
他想起霍時玄的提醒。
“你們可以買些地,種些竹子,弄些田地,這些都是穩賺不賠的,現在是做生意最好的時機,也是最容易栽跟頭的時候,你們可要把腦子放清醒些”
大哥謝榮問他聽誰說的種竹子和田地,謝謙知道家裏人自來看不上霍時玄,不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本來是想糊弄過去。
奈何快,喝酒上頭直接說霍時玄提醒的,這話一出,謝父一掌拍在他腦門上。
“他那個混小子懂什麽,聽他胡說八道,竹子和田地哪比得上綢,海關了也沒事,咱們謝家幹了一輩子綢生意,還能被海憋死嗎”
謝榮的想法跟謝父一致,“就是,家裏的事你不要心,你好好讀書,不行過了年你就去京都,跟霍時玄來往,他不學無,回頭這紈絝再把你耽擱了”
謝父應和道:“是,跟他來往,應該多跟曲佑天來往”
這話,謝謙是極不聽的,他打了個酒嗝,拍著桌子指著父子二人嚴肅道:
“你們才是什麽都不懂,你們別小看了霍時玄,莫欺年窮,莫輕年誌,以後有你們震驚的時候!”
“反正,我這話你們最好聽一聽,就算不聽,也不準說我朋友的壞話,再讓我聽到一句,狀元誰要誰要,我不考了!”
他酒勁上來,又開始提當年的事,“那條毒蛇你們還記不記得……”
一聽這話,謝父和謝榮麵麵相覷,忙搖頭保證道:“行行行,不說,不說”
隻要他們一說霍時玄不好,這小子就要提到當年霍時玄舍救他的事,毒蛇的故事都說了八百遍了,聽都聽煩了。
不過,謝家的家規就是有仇必報,有恩必還,所以,就算他們再看不慣謝謙和霍時玄那紈絝來往,也沒有過多幹涉。
謝謙見他們閉了,滿意了,轉又拉著謝母道:“娘,您缺兒不?”
謝母給他去角的湯,“我不缺兒,我缺兒媳婦!”
謝謙神神道:“不,您缺個兒,這姑娘可是個香餑餑,京都的貴婦們個個搶著認呢,而且您不是說,最近老曲他娘總拿鼻孔看您嗎,您要是認了這閨,就是您拿鼻孔看老曲他娘”
謝母驚訝,“此話當真?”
謝謙拍著脯保證,“真的,這姑娘的份比金子金貴,現在就想認個幹娘,我為了讓您在氣勢上過老曲他娘,坑蒙拐騙把人騙來的,費了好大勁呢!”
謝母當機立斷,“行!你把人給我帶來,我.....不對,這麽金貴的人,你直接娶了不行嗎?”
謝謙揮手,“人家有相公”
一聽這話,謝母婚的勁頭又上來了,直接搶了他手裏的酒。
“人人都有媳婦,就你沒有,你說你......”
“哎呦,又來,我撤了!”
謝謙頭大,酒喝完了,不待說完起就跑了,踉踉蹌蹌的走到大街上閑逛,不知不覺就來了雲樓,未,卻聽見一首悉的《西廂記》。
除夕這種日子,誰還來聽戲?
謝謙一腳邁進,終是沒進去,靠在門前的柱子上閉著眼聽了一曲,搖頭晃腦的走了。
罷了罷了,明年他就京了,駱惜玉這個人,不會再出現在他的生活裏,既然上次鬧得不愉快,便一直這樣吧。
朦朧意難舍難分,倫理道德不堪恥辱,爹娘親友淚灑兩行,是他最不想要的結局。
駱惜玉,戲子而已,他分得清,分得清......
轉瀟灑離去的謝謙沒發現,樓上窗前,一人正盯著他的背影發呆……
同樣一明月下,同樣喜慶的日子裏,孤獨落寞的還有趙子。
今晚宮中有夜宴,他宴請朝中重臣,太後纏綿病榻許久,這兩日有些好轉,也來赴宴,歌舞升平,一片歡騰。
這樣的好事,這樣的好日子,是該熱鬧熱鬧,隻是,這些熱鬧終究不是他的。
群臣恭賀,他覺得刺耳,殿的奢華喜慶,他覺得刺目,王初瑤臉上端莊淑婉的笑容,他覺得刺眼。
事實上,王初瑤已經進宮有一個月,母後讓去病榻前侍疾,實際就是告訴所有人,王初瑤是已經確定的皇後人選。
母後確實很喜歡王初瑤,便是這樣的宴席,也特意喊了陪伴左右。
婆媳間和睦的氛圍,他不喜,甚至厭惡,連帶著,他已經開始厭惡王初瑤,就是這個人,鳩占鵲巢,奪了原本屬於綰綰的位子。
皇後......
好啊,們要皇後之位,他給,隻是這世上沒有那麽好的事,得了那個位子,就得忍得了守寡的日子。
他提醒過王初瑤了,不悔,那就怪不得他了,占了別人的位子,總要付出代價的。
明年春暖花開,他會把綰綰接來,真希,明日一睜開眼,已經春暖花開......
這個除夕,最高興的莫屬霍時玄了,在其他人無眠的夜晚,他陪媳婦守完歲,抱著媳婦睡的安穩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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