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走了幾步，電話響了。

電話是謝青岑打來的，“薄言，伯母有點不舒服，現在想見你。”

封薄言看了眼窗臺上的人，靜靜趴在那里，應該是在發呆。

他最終也沒有走上去，轉去了醫院。

醫院里。

封薄言推門進去的時候，謝青岑正在給霍云珠肚子，霍云珠臉蒼白，看起來況很糟糕。

“媽，你沒事吧？”封薄言坐了下來，握住霍云珠的手。

霍云珠無力地拍拍他的手背，“最近總是胃疼，我估計活不久了吧？”

封薄言臉沉靜，哄道：“不會的，現在醫學很發達，等做完手你就沒事了。”

“你別瞞著我了，我這次要胃全切的手，完這個手，就算功，我也只能活一年半載了，要是不功，可能我后天手，就下不來手臺了。”

“不會的。”封薄言哄著。

霍云珠將他的手和謝青岑的手放在一起，無力地說：“最近青岑一直在醫院照顧我，可孝順了，是個好人，你千萬不要辜負。”

封薄言沒掙開的手。

謝青岑借機說：“伯母，你不會有事的，我跟薄言商量好了，等你病好了，我們就舉辦婚禮，到時候，你來做主婚人，所以，你一定要加油過來。”

封薄言聞言，看了謝青岑一眼。

著他，笑了笑，隨后又看向霍云珠，溫地說：“還有我肚子里的小寶寶，再過半年就生了，伯母你在堅持堅持，到時候就可以抱孫了。”

“是啊。”霍云珠想到孩子，不自出了笑容，“半年后我就有孫子了。”

高興得眼睛都出現了亮，握了兩人的手，囑咐封薄言，“薄言，你答應媽媽，一定要娶青岑回家。”

的目落在封薄言上，他抿著沒說話。

霍云珠又說：“你放心，關于星語，媽會安頓好的，雖然爸爸當初做得不對，使得我們兩家有了裂痕，但始終嫁給了你兩年，媽媽不會虧待的，我已經答應了，離婚后會給一千萬，還給了介紹了裴延遇，他們以后會幸福的。”

從頭到尾，封薄言一句話都沒有說。

霍云珠后天就要手了，他不想在這個節骨眼說什麼，

旁邊謝青岑的經紀人安道：“封夫人，封總這麼孝順，青岑又這麼賢惠，您一定能長命百歲，看著兒孫滿堂的。”

霍云珠聽了眉開眼笑，點點頭，“對，兒孫滿堂。”

經紀人又說了幾句吉祥話。

霍云珠心很好，但有些乏了，謝青岑說：“伯母，后天還要手，今晚早點休息。”

“我必須把我想說的都代了，不然我怕我到時候下不了手臺，薄言，我說的你都聽清楚了嗎？你一定要答應我，娶青岑回家。”忽然握了封薄言的手。

封薄言眉頭皺了皺，終是應下，“嗯。”

霍云珠心安了，躺在了床上，“好了，現在我睡得著了，你們先回去吧。”

“好。”謝青岑把霍云珠扶著躺下，病房里有護士看著，和封薄言一起走出了病房。

走廊上靜靜的，兩人都沒有說話。

謝青岑心很好，轉頭問了封薄言一句，“薄言，那我們從現在開始就準備籌辦婚禮吧？”

“誰讓你跟我媽提議這些的？”封薄言站定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

謝青岑愣了愣，眼圈就紅了，“薄言，這不是我提的，是伯母提的。”

“以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當然會提。”

謝青岑一愣，低聲音說：“你小聲一點。”

怕霍云珠的人聽見這句話。

封薄言面淡淡，“你明明清楚，我們之間的協議是什麼。”

謝青岑眼角掛著兩滴淚，楚楚可憐地說：“可是，你不是說無論我有什麼愿，你都會幫我實現麼？我現在的愿就是想嫁給你。”

“我娶你又怎麼樣？你清楚我并不你。”封薄言面無表。

“我知道，可是我還你。”的聲音很輕，“我不想你難過，所以盡心盡力照顧伯母，我就是想讓伯母開心一點，也想圓的心愿。”

封薄言覺得好笑，“你照顧我母親，我很謝你，但你是為了你自己，你想喜歡你，所以你討好，并不是為了讓我不難過，也不是在圓心愿，而是在圓你自己的心愿。”

謝青岑被說中，臉蒼白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了自然，輕輕地說：“薄言，伯母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你就讓開心一點吧，星語生不出孩子，你再和在一起，伯母會被氣死的……”

話到這里，封薄言的眼神冷得滲人。

謝青岑接著說：“胃癌本來就是緒病，如果伯母的緒不好，病只會更加嚴重……”

封薄言冷冷睨著，“不要說壞話。”

看看，他護到了這個地步。

謝青岑笑，好啊，他喜歡聽好話，那就說好話，“薄言，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希你留下任何憾。”

走過來，想要挽他的手臂。

封薄言目幽冷，輕輕拂開，轉走了。

謝青岑眼底出現了失落，小聲道：“薄言，你不送我回家嗎？”

封薄言充耳不聞，大步離開。

經紀人安娜從后面走了上去，謝青岑淚流滿面，嘆了一口氣，“你何苦講這些話跟封總產生隔閡？”

“我也是個人，我也有嫉妒心。”謝青岑眼神冷冷，“我在醫院照顧他媽媽，他跑去跟葉星語糾纏，我還聽說他們去看了電影，吃飯，對我，他從來沒有這樣的耐心。”

“封總可能真的喜歡上了。”

“值得嗎？”謝青岑眼神冰冷，“我家世明明比好，可老爺子就是不喜歡我，葉星語爸算計了封薄言，憑什麼老爺子就同意進門？又憑什麼他就喜歡那個賤人了？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心中充滿了妒火，眼神中都是恨意，“好，既然他葉星語，我就讓葉星語死無葬之地！”

封薄言離開后，驅車去了星。

星的燈火已經滅掉了。

想來睡著了。

封薄言并沒有上去，降下車窗，點燃了一支煙，黑暗中，他指尖的紅忽明忽暗。

他是可以上去又跟糾纏在一起。

但他明白，他承諾不了什麼，每次的糾纏不過是又一次傷害，還是算了吧。

暗滅了煙頭，他驅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