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家伙。

再看搖搖晃晃、臉頰紅紅的韓陵，頓覺這位‘男主’著實是有些實誠。

一行四人，踏出殿外。

短命早已等得不耐煩了。見到主人出來，它揚起一只前爪，在欄的木門上拉了幾下，非常靈巧地撥掉了栓，再揚起胖一推，頓時把門給推開了。

欄看守：“……”這云間怕不是了？！

人偶從短命肚皮底下探出了小半張臉。它看起來緒已經穩定了，穩定到只剩一個緒——想殺韓陵。

桑遠遠目一掃，停在了它的指尖。

人偶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很多細布，把十細細尖尖的指頭全給裹起來了。

真是奇奇怪怪的癖好。

幽無命攬住桑遠遠，輕飄飄地掠起來，落到短命背上。

一騎當先，掠向黑鐵長城。

韓陵率著騎兵隨其后，章州王放心不下這兩個醉鬼，急急點了兵追在后頭。

“老章，”幽無命狂傲地指了指城墻，“你給我在上面好好記著數！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韓州王韓陵，如何倒立用頭來走路！”

章岱苦笑：“我的幽大哥哎，你一個人，就要開始和韓州的萬人騎兵比賽了？”

“一個人怎麼了，”幽無命笑得放肆，“一個人，殺他千軍萬馬！”

他抬起一手指，敲了下額側：“哦不對，今日不殺他，殺冥魔！給你老章面子。”

這家伙說得高興，本不在乎走在邊的韓陵有沒有聽見。

韓陵穩了穩心神，目沉沉了幽無命一會兒，不聲地喚過一名心腹，低低待了幾句。

“他肯定要對你下黑手。”桑遠遠悄悄對幽無命說道。

幽無命角微勾，不見半醉意，聲音帶著笑，低低在耳畔道：“就怕他不來。”

說話間，一行人已來到了長城底下。

門中的黑鐵大門一扇接一扇被拉開。

韓陵的騎兵先行沖出去開道。

幽無命與韓陵并肩而行，出了城門，一左一右向著縱深掠去。

韓陵的長戟上出了十余丈白亮的暈，長戟一揮，竟是帶上了電閃雷鳴之聲！他這金屬，已勾天雷地火，超凡俗。

幽無命隨隨便便地揮了揮刀。

十余丈青起，舞間，約帶著醉意，狂放不羈、如執筆在天地之間畫下草書。

在這二位強者的強勢攻擊之下，冥魔大片大片倒伏而下，尸骨不全。

來回沖殺了一遍之后，城墻下再無半點力。

“韓陵他很強。”桑遠遠冷眼看著，淡定地說道，“但他能這般突飛猛進，其實是借助了夢無憂那天眷的氣運。經今日一事，他恐怕不會再放夢無憂自由在外行走，倒是了個很大的患。”

“你是說……”幽無命俯下了，覆在的耳畔，呼吸沉沉，“韓陵，殺不得麼。”

“你想在這里殺了他？”問。

“將計就計，發全力，我有九把握。”幽無命的聲音清冷平靜。

“恐怕會有未知之力，于你不利。”桑遠遠道，“天道、氣運這種東西，我不太信，但這二人上，明顯有些玄機。”

“那便試試。”幽無命輕飄飄地說道。

“好。”桑遠遠點頭，“也該和這‘東西’一次手了，若有不對，切記安全第一，萬勿逞強。”

幽無命撥過的臉來，‘叭嘰’在腦門上親了一口，非常不耐煩地說道：“知道知道。”

然后把的臉撥了回去。

桑遠遠垂下頭，笑了起來。

從前，他只要一害，就會這樣把的臉撥走。

“殺！”韓州的騎兵喊殺震天。

韓陵與幽無命，就像兩枚摧金斷玉的刀尖，破開冥魔浪，一往無前。

章州地段的外長城距離冥淵大約有十余里地。

一路清剿沖殺，將這十余里地間囤積下來的冥魔殺死或者驅向冥淵，就像是逆著浪，將海岸線推往深海。

日頭漸漸西斜，大軍殺到了冥淵附近。

冥淵之上，永遠籠罩著無盡的黑霧，像是永恒的夜。黑云霧之中蜿蜒游走著赤的閃電，仿佛正是為了阻止凡人窺探的視線。

“幽無命，你說這把人困住的冥淵，會不會正是‘天道’的杰作。”桑遠遠語聲嘲諷，“畢竟，能把夢無憂那種虛偽無腦的人當作親閨，想必這天道眼神和心地也好不到哪里去。”

幽無命懶懶舉刀：“你若不喜，我便為你斬破這天。”

話音未落，便見他已全力凝出一縷燃著不滅火的青木烈焰，直直斬向前方的深淵雷云。

驚鴻一掠，看見的人，只道是幻覺。

青木烈焰沒云層之中，不見了蹤影。

桑遠遠：“唔，看來我們還需要繼續修煉才能斬破這天。”

幽無命輕笑出聲：“傻果子，你以為會怎麼樣？斬下一頭龍來麼？”

他旋過，順著冥淵的邊緣一路斬殺過去。

“韓陵會在哪里手？”桑遠遠問道。

這麼長的時間，要布置什麼也都足夠了。

“那。”他閑閑地挑了下刀尖，指向斜后方。

桑遠遠凝神一，只見他刀尖所指的那一，冥魔仿佛躍得特別高一些，自遠去，就像是海面上一小片特別突出的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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